为什么我们既渴望亲密,也渴望距离:共同体与现代社会的伦理秩序(3)

2023-05-01 来源:飞速影视

为什么我们既渴望亲密,也渴望距离:共同体与现代社会的伦理秩序


电影《麦克白》(2015)。
普莱斯纳认为,社会中的人际交往是外交,必有提防戒备,而法律将这种戒备规则化,预先保障安全来削弱紧张。“外”交意味着内在的独立性,稳定的边界对于个人发展至关重要。对比普莱斯纳和半世纪后的哈贝马斯,就能发现:哈贝马斯区分“生活世界”与“系统”,区分“交往行为”和“策略行为”,这意味着生活世界中的交往行为要求一种“话语伦理”,预设了某种作为公共知识的道德(问题在于如何看待康德的“诚实”或维特根斯坦的“语言游戏的简单性”这些较严苛的要求)。这已接近普莱斯纳说的“理念共同体”,不是消除现实的利益冲突,而是削弱策略性的外交;哈贝马斯的不同在于,他取消了这种话语伦理共同体的边界,将其与普遍主义的社会完全重叠了。
普莱斯纳区分了基于血缘和理想的共同体,二者都受限于个体的复杂性:血缘难以维持个体间的亲密友爱,也无法铺展到更大范围;那些承担了广大的政治功能的血缘关系,例如帝王之家,总是更无情。理念既需要与其他理念相竞争,也难以贯穿每一个人多面的日常生活。理念共同体热衷模仿血缘共同体,成员间常强调“爱”,互称“兄弟姐妹”,普莱斯纳认为这只是些恭维与修辞。“爱可以指向整个社会,却无法指向共同体的每个成员。”这一洞见可与《卡拉马佐夫兄弟》(1880)中“越是爱人类,越不爱具体的人”对比。人可以既爱人类,又爱亲近的人,因为两种爱根本不同。普世博爱其实只是善意,它的施善对象不确定,取决于条件。而共同体内爱的对象是确定的、不可放弃的,也只有无法放弃的爱会转变成恨——无论是对外人的恨,或是共同体内部的。共同体强求其成员以爱熟人的方式,去爱共同体内的陌生人,这只会将具体的个人变成抽象的众人之一,反而导致否定切近的具体经验(因其多面性与默会性)。
俄国或东正教就是这样的共同体,陀思妥耶夫斯基指出的并非现代人性的困境,而是他身陷的半吊子意识形态的困境,也正是那些依赖共同体确立身份的人,最爱将自我以共同体的名义投射于他人,也最容易与陀氏同病相怜。顺便说一句:陀氏的另一名言“爱生活,甚于爱生活的意义”也是莫名其妙,意义是生活世界区别于物理自然的特征,生活本就离不开意义。只有把生活的意义误解为宗教或某种意识形态的人,才需要这句话。尼采说,健康的人无法理解病人,病人的医护自身也得是病人,这句话正是对陀氏的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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