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罗与女性写作:真实地生活在一片泥泞的男性世界(5)
2023-05-02 来源:飞速影视
艾丽丝·门罗
门罗作品里常常出现这类形象,在小镇照顾老先生却被其孙女戏弄的保姆,期待着和邻居恋爱却不幸感冒去世的女诗人,前往远方找寻丈夫过去情人的寡妇……门罗写起这些人物来驾轻就熟,似乎和她创作这些故事时的处境有关,“当孩子们还小的时候,我的写作时间是在他们上学之后,那些年我非常努力地写作……我就写到家里人回家吃午饭,等他们吃完午饭离开之后继续写”。
那种被挤压而不得喘息的家庭生活,似乎缔造了一系列窄缝中艰辛但又徒劳的人。门罗在写作中时常会掺入一些看起来颇为意外的戏弄,可以理解为横亘在小说人物命运上的无意识嘲弄,但更显然,它来自于创作者将故事路径搬离通向庸俗设定的原轨,从而让看似无常的设定,发展得更日常也更自然。
譬如在《憎恨、友情、追求、爱情、婚姻》里那个渴求着与老主人女婿发展出一段情缘的保姆,她对于新生活的欣喜与渴望,都建立在两个小学女生嘲弄般的游戏中——代替父亲给保姆回信的桥段里,来自孩子式的恶作剧带着一种天真的恶,它比一切故事性的转折显得更轻巧,让仅仅游离在两个孩子之间的把戏变成了改变他人命运真正的推手,从而使得门罗在故事的最后导入命运之词——
“伊迪斯正在厨房的桌子上做拉丁文翻译。Tu ne quaesieris, scirenefas,quem mihi,quem tibi——
她对妈妈的话充耳不闻,写道:“你不能问,我们不得了解——
她停下来,咬着铅笔,然后打了一个心满意足的冷战,写下结尾:‘——什么样的命运在等着我,或等着你——’”
白描这种来自孩子本真的恶的故事,在门罗的作品里并不少见,《孩子的游戏》甚至会引起阅读者生理性的厌恶,如同人们面对蛇、青蛙、毛毛虫时的第一反应,也如同书里小女孩同样讨厌那个垂着头盯人、脑袋又瘦又小宛若蛇头的同龄人。
一种无法解释的厌恶,对于畸零的厌恶与恐惧——就像每个人童年班里时常出现的一个被所有人讨厌甚至憎恨的孩子,他(她)散发着臭味,愚蠢得可怕,永远搞不清状况,让人憎恨并激励着他人进一步欺辱的软弱——但彻底地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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