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斯·鲍德温:他们自由了,我们才能自由(5)

2023-05-21 来源:飞速影视
1948 年 11 月,当他离开美国时,鲍德温已经开始为一些文学杂志,比如《评论》撰稿,这些文章让他在小说处女作出版前就已经享有一定的声誉,但这些短小的文章并没有改善他的经济状况。在巴黎,他发现自己面临的经济困窘和他在美国经历过的捉襟见肘不相上下,但随着他的前两部小说出版,他个人的经济状况立刻大为改善后,他发现了一种更难摆脱的东西:尽管欧洲在某种程度上是让他能够远离美国诸多邪恶的庇护所,但在本质上,他还是一个美国人。那些和身在海外的他错过的美国民权运动的新闻,让他深刻意识到了这一点。在他的故土,他无法真正自由地生活,但在欧洲,他很难摆脱这样的感觉,即自己只是躲起来,而没有出现在他应该出现的地方。我们因此可以看到鲍德温忧郁的原因:做一个没有祖国的人;在一个同性恋不仅被普遍诋毁,更会被法律惩罚的年代,做一个同性恋者;
在他的祖国作为一个被蔑视的局外人,少数派当中的少数派。这些就是他在短篇小说、散文和小说中吟唱的布鲁斯,而与我们之前对布鲁斯的定义相吻合,他的写作是克制、超然而智慧的,这让他能洞悉自身问题的真正面目,并且试图超越它们。他也试图为他的祖国付出同样的努力。
布鲁斯音乐的一个核心事实,尽管它是美国黑人的创作,但它同样也是多种文化杂交的产物;它糅合了欧洲的曲风和黑人的声乐风格、情感、韵律,以及赋予这种音乐独特声韵的五级音或七级音降音的压音音符(或“布鲁斯音符”)的存在。从他写作生涯伊始,鲍德温就是一个文学意义上的布鲁斯歌手——他的作品将他自小就浸淫其中的欧洲文学大师们在形式上的掌控力,和黑人教堂布道的韵律、复奏和激昂糅合在一起。让我们来看一看鲍德温处女作小说《向苍天呼吁》(Go Tell It on the Mountain)中的第一段——这本小说出版于1953年,当时他在法国——小说描述了哈莱姆区格兰姆斯一家人的遭遇,这家人的境况和鲍德温一家有很多相似之处,小说第一页就描述了这个家庭在周日的生活场景:
他们那天会一起起床,他父亲当天不用去工作,就会带领大家完成早餐前的饭祷;他母亲那天一般会精心打扮一下,看起来几乎是非常年轻了,头发被拉直了,头上戴着几乎是那些神圣的妇女固定装束的合身的白帽子;他的弟弟罗伊那天从早到晚都会沉默寡言,因为他父亲待在家里。
这一段落是一个完整的句子,有三个分号和八个逗号, 行文之流畅应该会让鲍德温崇敬的亨利·詹姆斯也会引以为豪,这也是鲍德温标志的风格。同时,我们注意到“那天”这个词的重复,从信息提供的角度,这个词的重复不是完全必要的,但会让人联想起教堂唱诗的节奏;一个人甚至可以想象刚刚这段话是出自一位牧师之口,每一个“那天”都赋予词语某种难以言说的含义,每一次重复,都会让听众去思考这个词语的另外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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