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作》新刊|宋剑华:“生”与“死”的灵魂对话——重读何其芳的散文《墓》(6)

2023-05-21 来源:飞速影视
这段结尾的文字既令人震撼又发人深省:从开篇的“凄美”到终篇的“苍凉”,“死者”的期待与“生者”的寻找,都在万籁俱寂的大自然中化为了乌有;玲玲——“一个永远期待的灵魂死在门里”,而雪麟——“一个永远寻找的灵魂死在门外”,作者正是通过“门里”与“门外”的隐喻去告诉读者:“我不是在常态的环境里长起来的。我完全独自的在黑暗中用自己的手摸索着道路。感谢自己,我竟没有在荆棘与歧路间迷失。”这个道理简而言之,就是让生命“顺从自然”与“回归自然”,“我从流散着污秽与腐臭的都市走到乡下,旷野和清洁的空气和鞭子一样打在我身上的事实使我长得强壮起来”;故他决意要去寻找“我失掉了的金钥匙,可以开启梦幻的门,让我带着岁月,烦扰,与尘土回到那充满了绿阴的园子里去”(散文《燕泥集后话》)。尤其值得我们注意的是,篇首为“墓”而篇尾则为“天堂”,作者竟然将这两种截然对立的概念统一了起来,因此他所要表达的思想观念也就一目了然了:
《墓》并不是在描写什么“爱情”,更不是雪麟对于玲玲的爱之施舍,它是在表达作者在“寻道”的过程中,那种思想不确定性的苦闷与茫然。即“一个永远期待的灵魂死在门里,一个永远寻找的灵魂死在门外”,难道“你厌倦了这长长的旅程吗?”(诗歌《病中》)这便是青年何其芳思想矛盾的真实写照。
何其芳不但写《墓》,而且还写得那么凄美、诗意和富有哲理性,而这一点正是废名对他所产生的最为深刻的思想影响。何其芳曾直言不讳地说,在所有的新文学作家当中,唯独废名一人,是他文学创作的膜拜偶像③何其芳在《给艾青先生的一封信——谈〈画梦录〉和我的道路》一文中列举了许多外国作家的名字,以示他们对自己创作曾产生过影响,而在新文学作家当中,只列举了废名一人。由此我们不难看出,不仅何其芳的道家思想与生命哲学源自废名,就连那种对于“墓”与“坟”的审美趣味,也与废名有着一脉相承的内在关联性。众所周知,废名小说擅长于表现“墓”与“坟”,几乎可以说无“坟”不成其小说。比如“坦中间有一座坟”(《柚子》)、“一块很大的原野——原上有坟”(《阿妹》)、“城外山上满山的坟”(《桃园》)、“官山上都是坟”(《狮子的影子》)等等。
废名说他之所以要去描写“坟”,那是因为“中国人生在世,确乎是重实际,少理想,更不喜欢思索那‘死’,因此不但生活上就是文艺里也多是凝滞的空气,好像大家缺少一个公共的花园似的。……中国后来如果不是受了一点佛教影响,文艺里的空气恐怕更陈腐……中国诗人善写景物,关于‘坟’没有什么好的诗句,求之六朝岂易得,去矣千秋不足论也。”因此,他刻意去营造有关“坟”的审美意象,目的就是要打破中国固有的文学偏见,并为中国文学建构起“一个公共的花园”。何其芳同样也爱写“墓”或“坟”,检点一下他的散文我们可以发现:“清明时节,我曾扫过他(一个远祖)的墓,青石台阶与碑上的雕饰很古拙,和其他的墓不同,使我感到年代的久远”(《魔术草》);“我且指点那岩后的山坡与你看呵,白杨多悲风,但见丘与坟,而它们一个个都绿得那样沉默”(《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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