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夫·博纳富瓦:一首完整的诗,为了更有力地捕获所爱,会永久求索挣脱这个世界(6)
2023-05-21 来源:飞速影视
波德莱尔并没有创造这个安德洛玛刻(注17),他“想”她,这意味着非意识的存在,在这一危险主题中,这个简单举动的价值胜过了精神上的居所。我们还看到,围绕着那个受伤的女人,在被她唤醒的同情之中,这个世界非但未像从前那样自我隐退或像煽情的诗歌那样无病呻吟,反而向一切被遗弃的生命敞开了胸怀,在波德莱尔笔下,那些“俘虏们”、“战败者们”甚至流放者们悉数到场,至今令人费解,难以再现。天鹅遭弃于此,它很惊奇为何出现于此地,对诗人这是个谜,总之他内心中认定自己就是那只天鹅且注定走向死亡,但虽痛苦至极,他仍有能力让这首有悖常理的歌长存心中,于是那只天鹅便首次作为独特的存在,在一首它在其中行将死去的诗中,以一种至高无上的方式被重新认知。这便是此地与此时,是某种极限。但愿在一个纯粹而剧烈、同时又动人和引发思索的危机中,诗能够不断有所发现。
因为这正是诗歌期待已久、最终为《恶之花》的作者所完成的创举,它首先是一个爱的行动。波德莱尔说他
感怀失去的人永不能、
永不能相聚!(注18)
他对自己断言说,唯一的、无法替代的真实,便是那件事或那个存在,而假如他永远以同样的激情和同样的急迫献身于词语的话,那就是为了在不忘迷惑我们的同时,让词语令我们飘飘然,但并非真实的拯救。
《恶之花》作者: [法]波德莱尔
出版社: 上海文艺出版社
译者: 刘楠祺
出版时间: 2017-9
因此,在赋予尘世以无上价值之时,在死亡的天际经由死亡竖立起存在之时,我有理由说,我相信波德莱尔之发明死亡,是在他洞悉了拉辛秘密热爱的死亡并非观念的简单否定之后,那是存在到场的深刻的表象,从某种意义而言是唯一的真实。波德莱尔将寻求让这个绝对表象对诗开言,这是向话语之窗刮起的飓风,是被整个死亡神化的此地与此时。这是一件不讨好的新差事。因为人们会坦然相信黑格尔(注19)曾说过的话,即话语在现时中将一无所获。此时,正是黑夜,如果我打算挑出些词语来表达感受,它马上便化为一个画框,而存在却已不见踪影。我们认为最栩栩如生的肖像脱去了范式。我们最私密的话语变为游离于我们自身的传说。难道连最喜欢的事也不许我们说吗?但波德莱尔至少曾通过被反复诟病的所谓“凑韵”方式进行了尝试(况且,所谓“凑韵”是对古老而封闭的韵律学唯一有效的回应),通过他对话语峭壁的沉闷打击,通过完美形式的分崩离析和他所倡导的未来诗歌的美的结局——无论其自身,或许也无论我们——都使人联想到,在奉献给宇宙的词语中,存在的翅膀正飞掠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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