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析马里翁在《无需存在的上帝》中对海德格尔的批评(6)

2023-05-21 来源:飞速影视
现存最古老的耶稣基督圣像,彩色木板,公元6世纪,埃及西奈山圣凯瑟琳修道院
与偶像不同,圣像不是从人的关注目光去把握不可见的神圣者,而是反过来“让可见者逐渐为不可见者充溢”。原因正如马里翁所说,“圣像召唤关注目光永远不要凝固于一个可见物,而是超出自己,因为可见物在这里仅仅着眼于不可见者而自身呈现”。圣像既不是来自于人的关注目光,也不为之所束缚和制约。进而言之,在圣像中,人的关注目光不再具有主导性,而是反过来被一种更高的关注目光所关注。马里翁认为,这种更高的关注目光属于圣像本身,或者说属于作为真正不可见者的神圣者,也就是上帝。因此就圣像来说,与其说是人关注上帝,不如说是上帝关注人。作为上帝的爱、恩典和馈赠,圣像的关注目光(gaze)来自于无限的距离和深度,具有无限的充溢性(infinite excessiveness),因此压倒性地溢出了人的关注目光。在圣像的意义上,上帝逾越了一切形而上学的限定,否定了任何形式的概念偶像,无论是最高的存在者,还是“自因”和道德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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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马里翁本人在《无需存在的上帝》中没有特别说明,但我们依然可以很容易看出,他关于偶像和圣像的区分受到了海德格尔的深刻影响。至少在形式上,马里翁的这一区分与海德格尔的存在论区分非常类似。众所周知,海德格尔批评形而上学的主要理由就是它忽视了存在与存在者的区分,从而导致了“存在的遗忘”。无论在前期的《存在与时间》,还是在后期的《同一与差异》等著作之中,海德格尔都不遗余力地强调:存在不是任何意义的现成存在者,而是一切存在者得以显现或敞开的境域(horizon)。尽管(或者毋宁说是因为)存在不是存在者,它恰恰能够使得存在者得以敞开、显现或被给予。反过来说,作为存在者得以显现的境域,存在不能以对象化的方式被认识、把握或构造为某种存在者。因为一旦如此,那么存在就隐退为更深的背景或境域,并且拒绝任何对象化的认识、把握或构造。
海德格尔不仅批评形而上学对于“存在论区分”的忽视和遗忘,而且指出一切形而上学最终必然导致一种“主体性形而上学”,也就是说,存在不仅成为一种现成存在者,而且被进一步看成是主体(人)的观念、表象或意志的对象。如果说这种主体性形而上学在古希腊和中世纪基督教形而上学之中还只是一种潜在的萌芽,那么在笛卡尔、康德和黑格尔等现代哲学家那里则变成了现实。无论是笛卡尔的“我思故我在”,康德的“人为自然立法”,还是黑格尔的“实体就是主体”等,都不仅将存在等同于某种存在者(我思、主体和绝对精神等),而且进一步将存在者的存在归结为作为主体的人。而在尼采那里,存在最终变成了一种价值,或者说,变成了一种权力意志的设定或创造。借用马里翁的语言,我们似乎可以将海德格尔对于形而上学的批评总结为:形而上学用人所创造的偶像(存在者)遮蔽并且取代了圣像(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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