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间阅读|文化界的“双十一”：向陀思妥耶夫斯基致敬

以下文章来源于经济观察报观察家 ，作者李正荣
经济观察报观察家.
理性，建设性

关注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苦难，理解这些苦难中诞生的永恒，应该是我们今天向陀斯妥耶夫斯基致敬的一种合适的方式吧。
作者 | 李正荣
图源 | 图虫创意
——以苦难之杯和崇高之杯纪念陀思妥耶夫斯基诞辰200周年
11月11号是陀斯妥耶夫斯基的生日，全世界文化界都在隆重纪念这个日子。
一般来说，人的生死时刻是可以确定的，但是当生死或生命成为“一个问题”的时候，何时为人之生，何时为人之死，就变成一个悬案。陀斯妥耶夫斯基生于1821年11月11日，死于1881年2月12日。
大约就是在这个1881年，托尔斯泰开始探索生命这个问题。二十年之后，托尔斯泰写出一部专论《论生命》，其结论是：人的生命没有死亡。如果我们继续问托尔斯泰，如果按照“正反相生相克”的逻辑，无生便无死，无死便无生，那么，如果一个人没有死亡，与死亡相对的出生是不是成了问题？托尔斯泰在《论生命》中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但是他的主要观点隐含了这个问题。托尔斯泰认为：人的生命有两种，一种是肉体的生命，一种是精神的或灵性的生命。肉体的生命是动物性的生命，它有生也有死；精神的生命、灵性的生命，才是人的生命，这样的生命没有死亡。如此，一个人的灵性生命是不是也没有“诞生”了？显然不是。那么，人的精神的、灵性的生命的“诞生日”是何时呢？
这是纪念陀斯妥耶夫斯基诞辰200周年应该思索的。
把陀斯妥耶夫斯基放到世界文学家的队伍中加以比较，陀斯妥耶夫斯基的生命特点无论是肉体的还是灵性的生命，都与苦难相联系。换一句话说，陀斯妥耶夫斯基的灵性生命是在一个个肉体生命苦难中不断诞生的。陀斯妥耶夫斯基生命中的苦难，有崇高的苦难，也有卑劣的苦难。他因为参加俄罗斯先进的民主主义思想小组活动而被判死刑，这是多么崇高的苦难；他因为赌博而深陷困境，这又是多么卑劣的苦难！
1821年11月11日，陀思妥耶夫斯基出生于一位医生夫人的母腹，这是多么幸运的阵痛，但是他的做医生的父亲却是在平民医院里工作，这又会让他看到多少心酸的苦难。他在圣彼得堡军事工程学院读书，这是多么有前途的学习，但是大学期间他收到父亲的噩耗，这是多么矛盾的折磨。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文学道路从翻译巴尔扎克的小说《欧也妮·葛朗台》起步，那么他体会到的是法国大作家的荣誉，还是巴黎和外省的困顿？陀斯妥耶夫斯基流放西伯利亚遭遇的是死屋的苦难；流放归来，彼得堡的困顿生活是“地下室人”的寒酸。陀思妥耶夫斯基一生不断的癫痫病，无疑是肉体的困难，但这是否就是他关心人的动物性神经和人性的灵魂关系的一个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