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以军光阴的故事(6)
2023-05-21 来源:飞速影视
还有一个流传的故事是,唐诺有时在骆以军家附近的咖啡馆写作,遇到他携儿子走过,唤他名字,他不理,只有喊“大师、大师”,他才有反应。骆以军苦笑,说自己早已习惯在特定场合扮演小丑,每当被调侃“大师”,就反说“我是大便”,以至于条件反射,听见那两个字就回头了。
提到前辈和后辈,骆以军流露出罕见的低沉和严肃。他从一个被视为极致哀愁、沉浸于自我世界的流派里走出来,一路走到现在,已经比那些凝固住的生命大了几十岁。他有很多话想代他们说给所有恨不得与世界决裂的创作者。他告诉过胡迁,“你有这种才情,答应我不要自杀”;他也,拷问“年轻人如何学习这种穿过那伸进你内里之手,仍相信爱与自由”。
但人世之艰难,非常人能抵御。他有幸参与过最好的时光,也亲眼见证网络和市场如何牵引文学代际的变化:过去,大家都很虔诚,为了写出了不起的作品匍匐前进;后来者更用功,抱负更远大,但还愿意接受正规的写作训练;再往后,他几乎看不见不急功近利的人,都在讨论发言权和人脉。“从我这一代到你们这一代,好像只变得更痛苦,被解构、撕裂、粉碎。”
故事的褶皱
贫穷、绵薄是台湾小说家的底色。唐诺、朱天心讲过自家空间不足二十平,容不下书房,于是去咖啡屋写作的故事。骆以军笔下也有好几任房东、一辆除了喇叭哪都响的二手车,以及永和老家的旧宅。他母亲八十大寿时,外地来的亲属进门直接哭了,还凑了钱,想要帮他们改造、翻新。
儿时骆以军与家人
骆以军是“外省人”,跟着上一辈的苦难长大。骆父参过军,逃过难,住过眷村,与当年的一百二十万军民共同组成了那片土地上“无根”的族群。那里有一条特殊的文艺创作的潜流,代表作是白先勇《台北人》和朱天心《想我眷村的兄弟们》。对于骆以军而言,历史的牵绊更加个体、私密,是一个同父异母、生活在南京的哥哥。
大哥比他大二十几岁,刚出生就与父亲失联,跟着母亲和曾祖长大。两人没见过几面。一次他在南京先锋书店演说,大哥从报纸上看到消息,郑重地带着家人、自种的农产品直接坐到了台下。在骆以军的回忆里,那个场面并不是十足温馨、感人的。他当天讲的是父亲去世,自己因家中男丁不足找来几个好哥们帮忙抬棺材的故事,而这个父亲于对方,是那样遥远和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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