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在”家”里失去的,应该去哪里找到?|重读《家》(2)

2023-05-21 来源:飞速影视

一切在”家”里失去的,应该去哪里找到?|重读《家》


《家(1957)》剧照
“秋天”被必然地派给了枯树枯叶,“春天”却理所当然地“属于我们”。我想指出,将命运作这种一分为二,对《激流》三部曲,对作家巴金,乃至扩大而言之,对近百年来的中国知识分子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生存策略。不妨略略比较一下法国作家左拉。巴金二十四岁时在巴黎和马赛,用三四个月的工夫一口气读完左拉的《卢贡-马加尔家族》的二十部小说。三十年后巴金回忆道:
我崇拜过这位自然主义的大师,我尊敬他的光辉的人格,……但是我并不喜爱那二十部小说,尽管像《酒馆》、《大地》等等都成了世人推崇的‘古典名著’。我只有在《萌芽》里面看到一点点希望。坏人得志,好人受苦,这且不说;那些正直、善良、勤劳的主人公,不管怎样奋斗,最后终于失败,悲惨地死去,不是由于酒精中毒,就是遗传作祟。
青年巴金的这种“读者反应”颇能说明问题的症结,巴金确实深受左拉的影响(亦以《萌芽》作书名,反覆征引”我控诉”的名言以自况等等),可是左拉那个身穿社会生物学的绝望外衣的命运女神,却断难被巴金和像他那样的二十世纪中国知识分子所接受。

一切在”家”里失去的,应该去哪里找到?|重读《家》


爱弥尔·左拉,19世纪法国批判现实主义作家
似乎有必要参照一下从严复起数代人对达尔文、斯宾塞的“创造性误读”。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竞”“存”二字的光辉照耀百年来中国人摆脱生存困境的道路。“变异”压倒“遗传”。“五四”以来写大家族衰亡的长篇作品多矣,“遗传”这一“题中应有之义”却显然未被重视。(曹禺的《雷雨》似乎是个例外,易卜生《群鬼》的影响是重要因素,更有戏剧写作与小说写作不同“惯例”的制约等等。)“肖子” 不再是文学兴趣集中的形象,人们乐于看到或者写出两类“变异”了的“不肖之子”:坐吃山空的败家子——“蛀空树干的虫子”(克安、克定之流),和大胆反抗命运的叛徒——“脱离枯树的绿叶子”(觉慧、觉民、琴等等)。他们分别代表着一分为二之后的两种不同命运。微妙之处在于,谴责前者的“不肖”与赞扬后者的“不肖”意味着对先辈采取了某种不易为人察觉的自相矛盾的双重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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