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景观:“七月半”——节俗、变迁与大众文化想象(2)

2023-05-21 来源:飞速影视
然而与其它许多信仰民俗事象一样,“七月半”节俗还存在值得留意的另一维度:信仰体系之下的世俗—节庆空间,这是民俗节日可见、可感的具体形态。信仰民俗中的信仰—想象空间终究需要世俗世界中人们的各种行为、仪式去巩固和表征,这些指向彼岸世界的敬神、娱神活动也在现实行为者的交流、交往中发挥作用,营造出节日的氛围和情境。三节合一的“七月半”由于具有多个信仰系统的背景,其节庆仪式似乎也就格外纷繁:放河灯、放焰口、烧法船、烧衣包、烧纸钱、祭祖先、祭田神……“七月半”昔日的节日盛况也正是通过这一世俗—节庆空间具象化地体现出来。比如在江南一带,“十五晚家家烧纸镪超度孤魂,靡费金银,不知凡几”(薛明剑等《无锡指南》),“此月中盂兰胜会,遍地皆是,僧人道士,几有应接不暇之势”(胡朴安《武进岁时记》)。
民俗节日的世俗—节庆空间是以信仰—想象空间为基础和指归的,但事实上给俗世的人们带来了不少惠利,在历史发展中还一度呈现出不断膨胀、扩张的趋势。“七月半”的各种节庆活动为传统社会的人们提供了丰盛的物产以及聚会、娱乐的契机,明人在诗中便这样写道:“鬼物吟风亲酒食,鱼龙倚月狎笙歌”(程先贞《中元夜过北海子观放水灯》)。用来敬鬼神的酒食事实上则是被俗世的人们所享用,“七月半”在清人笔下甚至显得“酒肉滂沱”:“道场普渡妥幽魂,原有盂兰古意存。却怪红笺贴门首,肉山酒海庆中元”(王凯泰《中元节有感》)。“七月半”在饮食物质上给人带来的惠利即使没有诗文中记述得这样夸张,却也是寻常和实在的,民国的《漫画界》杂志就这样平实地记道:“七月半鬼节,祭族祖,不但阖家可饱餐一顿,并且能带一包馀菜归家里”。
“七月半”的节庆活动具有一定的娱乐功能,这在宋明以后更是显著。放河灯原是为了以灯火指引亡魂,但这种基于亡灵想象的活动也给过节的人们带来欢欣;人们不仅放河灯,还制作星星灯、西瓜灯,“结伴呼群,遨游于天街经坛灯月之下,名门灯会,更尽乃归”(潘荣陛、富察敦崇《帝京岁时纪胜•燕京岁时记》)。汪曾祺在小说《受戒》中则这样形容盂兰盆会时的放焰口:“也许是地藏王菩萨爱看这个,但真正因此快乐起来的是人,尤其是妇女和孩子”;在“正焰口”之后还有所谓的“花焰口”,也就是“和尚唱小调,拉丝弦,吹管笛,敲鼓板,而且可以点唱”。在江苏仪征,这又被称作“小板焰口”:“其腔调如银纽丝、湘江浪,皆时下俚曲声音,供市人笑谑而已”。(胡朴安《仪征岁时记》)“七月半”的这些节庆活动就像传统的庙会,肇端并建基于信仰—想象的空间,却在世俗—节庆的空间中呈现出鲜明的此世性与娱乐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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