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一个符号叙述学研究(4)

2023-07-07 来源:飞速影视
梦有形成文本性和叙述性的两个最重要的要素,即选择 (聚合轴操作)与组织 (组合轴操作)[就这点而言,弗洛伊德提出的的“浓缩”(condensation)与“置换”(displacement)两种修辞方式,要总结梦在聚合轴与组合轴上的复杂操作,远远不够]。梦的材料显然来源极广,并不一定是弗洛伊德所说的“压抑的欲望”。其中相当大的部分来自个人过去经历的记忆,做梦时受到的刺激,混合着这些材料的想象[H.Hunt,The Multiplicity of Dreams:Memory,Imagination,and Consciousness,New Haven:Yale University Press,1989.]。这些记忆并不是都能进入梦,最近的、显著的 (例如心理学家称为“创伤”的记忆)材料相对优先。
虽然我们至今不太了解这个选择过程,这个机制之存在却是明显的。梦的乱 (incoherence)、怪 (bizarreness)则是选择与组合共同起的作用。
关于梦的组织,不少学者已经指出了梦文本结构的一些重要特征,例如有开端、发展、高潮,却不一定有结局。荣格认为“有意义的梦”起承转合俱全,这是他对极个别梦(“大梦”)的要求[Jung,“On the Nature of Dreams,”pp.74 -75.]。大部分梦没有结局,因为在高潮时,梦者就很惊奇,此刻往往惊醒,或是梦境转向别的“线索”。而没有结局,是梦的模糊表意方式的重要特征,因为结局是清晰的目的论标志,总是携带者重大伦理意义:有结局的梦并不多。
就以上各点 (媒介再现、内容意义、文本结构)而言,梦不是初阶的经验或感知,梦是典型的再现叙述文本,具有明确的文本性和叙述性。梦者自己是梦叙述的主角,梦者自己是梦叙述必然卷入的人物之一。由此,无论我们能否解释出“意义”,任何梦都符合“再现卷入人物的事件”这个叙述文本的底线定义。
二、梦的叙述方式
梦的神秘性,一个重要原因,是梦者对梦中所见无法指挥,无法躲避,似乎它们并不是梦者自己的头脑所产生的[Ernest Hartman,The Function of Sleep,New Haven:Yale University Press,1973.];萨特也指出过,梦者的一大特征是“失去反思的警觉” (loss of self-reflective awareness)[Jean-Paul Sartre,The Psychology of Imagination,Seracus,NJ:Citadal Press,1980.],无法明白自己的存在的虚实。梦者既无处理环境的能力,也无能力检查或调节自身反应。王充《论衡·订鬼篇》中的描写很准确:“当其见,其人不自知觉与梦,故见其物不能知其鬼与人。”[王充:《论衡》,长沙:岳麓书社,2006年,第45页]这局面与各种病态与药物所致幻觉相同,心理学家达马西奥描述癫痫病者的“失神”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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