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一个符号叙述学研究(7)
2023-07-07 来源:飞速影视
显然这位梦者是受到事件报道的惊吓,而且报上的照片给她的印象很深。害怕身陷火灾是欲望,加工的方式却并不一定是压制变形替代,相反,可以是更加显豁清晰。
这种“梦叙述”,与梦的再次叙述很不相同:梦者醒来后对别人讲梦境 (例如对精神医生),或对自己讲梦境 (例如回忆或日记),也不包括别的叙述样式 (如小说、电影)情节涉及人物的梦境。所有这些叙述方式,都可以说是梦的“再次叙述”。再次叙述失去了梦叙述的许多重要特征,实际上除了“内容”外,媒介已经变换。文本已经换了一个叙述者人格,叙述已经归入其他体裁。对精神医生说梦的人,与其他自述者无异;日记记述梦的人,与其他记日记者无异。因此,《红楼梦》小说写贾宝玉梦游太虚幻境,依然是“石兄”让空空道人抄下的故事的一部分;而《红楼梦》电影描写梦游,则是电影框架叙述的一部分。
正因为梦是叙述加工的结果,它不是自然的经验流程,而是被叙述过程加工过的文本。因此从远古起,详梦就是一个重要的窥见秘密的孔眼——不管想看到的是什么秘密。这也就是为什么梦叙述,与白日梦,与幻觉 (包括伤病致幻、临终感觉、药物致幻、灵感致幻、精神病者的感觉等)非常相似。此时清醒的意识主体被悬置了,虽然难以完全隔绝清醒意识:做梦时往往卷入意识感知到的经验,例如周围环境的声音 (风雨或人声呼喊),例如冷暖和触觉。但是梦无法用清醒意识理解之,只能激发出相应的幻象,如《列子·周穆王篇》中所言:“阴气壮,则梦涉大水,阳气壮,则梦涉大火。籍带而寝则梦蛇,飞鸟衔发则梦飞。”[《列子全集》,北京:海潮出版社,2012年,第46页。]维特根斯坦说:“一个说梦话的人说‘下雨了’,哪怕真的是在下雨,而且他受到雨声的影响才做这样的梦,他依然没有说出真相。
”[Norman Malcolm,A Memoir,Oxford University Press,p.79 ff.]因为梦叙述不是事实性叙述,客观世界正好下雨只是巧合,“非事实性”是梦叙述的体裁规定性。梦者的反应还包括一些肌肉动感 (包括口腔动感造成的“谵语”),这种动作是对梦境中自己行动的内模仿,不是清醒意识的产物。
梦者的主体实际上分裂成两个部分,同居一个大脑。与清醒时、尤其理性主导时,主体的合一状态不同,此时它们互相难以沟通:梦叙述的叙述者,可能非常人格化,因而每人梦不同。但是这个叙述者人格却隐而不显。这并不是因为学界研究得不够,而是因为这样一个“人格”本质上是无法探查的:探查的意识本身就改变了这个无意识叙述源的构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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