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特曼诞辰二百年︱王璞:世界之诗与美国之诗(11)

2023-08-02 来源:飞速影视
惠特曼与彼得·道尔

在《草叶集》中,当美国之诗和世界之诗形成了自我扩充的辩证关系时,惠特曼对“你”的召唤往往也是对他者、对读者也即自己的精神同类的召唤。这似乎是现代诗歌的宿命。波德莱尔的《告读者》为《恶之花》寻找恶的同类和诗人的兄弟。郭沫若的《女神》则在《序诗》中指令自己的诗集:“你去,去寻找那与我的振动数相同的人……”然而,在1855年,惠特曼没有得到美国的专心倾听。带着爱默生对他的“伟大事业开端”的认证,他继续召唤,但雷诺尔兹指出,在1856年版,即便他仍对当时美国受众抱有期待,召唤已经转向更遥远的时空和未来的世代。惠特曼一生的修辞表演都是在寻找一个和他感同身受又全然不同的读者,但和这个美国东部诗人通感通灵的“别人”可以远在天边,甚至来自未来。我于是想用《横过布鲁克林渡口》(“Crossing Brooklyn Ferry”)来结束这篇纪念文章。
在这首诗中,惠特曼对我们——今天的我们——说话了。
如雷诺尔兹所言,渴望和未来世代的联系是《横过布鲁克林渡口》这首同样出现在1856年版《草叶集》中的名作的特征之一。经由这一渡口去曼哈顿上工办事,然后再经由渡口回家,本是纽约大都会日常节律的一部分。然而,当阳光照在水面上,映出轮渡上拥挤人群的倒影,惠特曼获得了现代生活的具体新鲜感,也获得了穿越时空的整体感(雷诺尔兹谈到惠特曼的“阳光特征”,颇具洞见;仔细想来,郭沫若《女神》中写阳光在海面上,照亮商船,或许也有惠特曼的影子吧):
在我下面的浪潮哟,我面对面地看着你呀!
西边的云——那里已经升起了半小时的太阳——我也面对面地看着你呀!
穿着普通衣服的成群男女哟,在我看来,你们是如何地新奇呀!
在渡船上有着成百成千的人渡船回家,在我看来,这些人比你们所想象的还要新奇,
而你们,多年以后将从此岸渡到彼岸的人,也不会想到我对于你们是这样关切,这样地默念着你们。
(楚图南译)
这里的“你们”可以说是这之后任何世代的人们,也可以是今天的我们。惠特曼对世界的感受力从具体的美国生活出发,而具有无尽的扩展力。“在每天所有的时间里,从万物中得来我的无形的粮食”,这也正是惠特曼诗歌的原型所在。而他的“我”如何和今天的我们相连呢?我是“分崩离析”的,却又永远“组织”在精神体验的共同体之中。
单纯的、紧凑的、完美地结合起来的组织,我自己分崩离析了,每个人都分崩离析了,但仍为组织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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