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上最后的夜晚(11)

2023-12-21 来源:飞速影视
至此,暂时的平静结束了。这四十八小时的宽限期里,B和父亲去过阿卡普尔科的各种酒吧,躺在沙滩上睡过觉,吃过饭,甚至还笑过;而随后,一个冰冷的时期开始了,一个看上去并无异样、实际却由一些寒冰的神祇统治着的时期(尽管这些神祇对阿卡普尔科的炎热丝毫不加干涉)。在他更小的时候,B或许会说这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是“无聊”的,可是如今他绝对不会这么说了——他会称之为一场灾难,一场特殊的灾难;这灾难的首要后果就是让B和父亲之间变得疏远,一种他们为了生存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一切都是从老跳水员的重新出现开始的。B立刻就看出他来找的是父亲,而非父子二人组成的家庭。B的父亲邀请老跳水员去旅馆露台上喝一杯。老跳水员说他知道一个更好的地方。B的父亲看着他笑了笑,说,好。他们走到街上的时候,夜幕已经开始降临了;一瞬间,B感到一种莫名的刺痛,心想还不如留在旅馆里,让父亲自己去找乐子好了。可是为时已晚。野马车开在立宪大街上;B的父亲从兜里掏出服务生几天前给他的那张卡片。那家窑子叫圣迭戈,他说。老跳水员觉得那地方太贵了。我有钱,B的父亲说。我从1968年就住在墨西哥,这是我第一次出来度假。坐在父亲旁边的B试着从后视镜里看老跳水员的脸,可是看不到。于是他们先去了圣迭戈,喝酒、跟女孩们跳了会儿舞;每跳一次舞,都得给女孩一张事先在吧台买好的票。B的父亲一开始只买了三张。这种搞法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他和老跳水员说。
但之后他兴致上来了,买了一整沓票。B也跳舞。他的第一个舞伴是个苗条的女孩,长相有点像印第安人。第二个是个乳房很大的女人;出于一些B永远无法明白的原因,她看上去很不安,或者很生气。第三个又胖又快活,跳了一会儿舞之后在B耳边低声说她吸毒了。吸的什么?B问。迷幻蘑菇,女人说。B笑了。与此同时,B的父亲在和那个长得像印第安人的女孩跳舞;B的目光时不时朝他瞥去。说实话,所有女孩看起来都像印第安人。跟他父亲跳舞的那个女孩笑起来很好看。他们在聊天(实际上他们从来就没停止过聊天),尽管B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之后他父亲消失了,B跟着老跳水员去了吧台。他们也开始聊天。聊过去的日子。聊勇气。聊溅起浪花的悬崖。聊女人。都是些B完全不感兴趣(至少此刻不感兴趣)的主题。但他们还是在聊。
半个小时之后,他父亲回到了吧台。他的金发是湿的,刚刚梳过(B的父亲总是把头发向后梳),满脸通红。他笑了笑,什么也没说;B看着他,什么也没说。该吃饭了,B的父亲说。B和老跳水员跟着他回到了野马车上。他们去了一个餐厅吃各种海鲜;那餐厅是长方形的,像个棺材一样。B的父亲边吃边看着B,仿佛在寻找一个答案。B也看着父亲。他用心灵感应告诉父亲:没有什么答案,因为问题根本不成立。问题是愚蠢的。后来,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B就跟着父亲和老跳水员(一路上一直在谈论拳击)来到了阿卡普尔科郊区的一个地方。那是一座砖木建筑,没有窗户,里面有个投币点唱机,放着鲁恰·比利亚和洛拉·贝尔特兰的歌。B突然感觉想吐。他离开父亲和老跳水员,想去找厕所,或者后院,或者临街的门;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喝得太多了。同时他还意识到,一些表面上很友善的手在阻止他往外面的街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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