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上最后的夜晚(14)
2023-12-21 来源:飞速影视
为了做些预防措施,他到吧台要了瓶啤酒,大口大口地灌了下去,差点呛死自己;之后他走向那张桌子。父亲看上去很平静,B心想。他面前摆着数目可观的一堆钞票;他一张一张地拿起来,放进自己的口袋。你想拿走这些钱?想得美,那个陌生人大叫。B看了看老跳水员,想从他的表情看出来他站在哪一边。估计是陌生人那一边吧,B心想。啤酒沿着他的脖子流下来;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浑身滚烫。
B的父亲数完了钱,看着他面前的三个男人和那个白衣女子。好了,先生们,他说,我们走了。过来,儿子,他说。B把剩下的啤酒倒在地上,攥住瓶子。你干什么呢,儿子?B的父亲说。B听出他的声音里带着责备。咱们踏踏实实地走吧,B的父亲说,之后转过头问那女人他们该付多少钱。吧台的女人拿出一张纸看了眼,说了个相当大的数字。站在桌子和吧台之间的金发女人说了另一个数字。B的父亲把两个数字加在一起,拿出钱递给金发女人:这是给你们的,还有酒水的钱。之后他又掏出几张钞票:这是小费。我们该走了,B心想。那两个陌生人拦住了他们。B不想看她,可目光还是向她望去:那个白衣女子坐在一把空出来的椅子上,用指尖轻轻划着桌上散乱的纸牌。别挡我路,他父亲低声说。B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父亲是在跟他说话。老跳水员把双手插进兜里。那个之前大喊大叫的陌生人又开始辱骂B的父亲,要他回牌桌接着玩。
游戏结束了,B的父亲说。有一阵子,看着那个白衣女子(他头一次意识到她非常美),B想起居伊·罗塞——在响彻血红天空的纳粹颂歌中,像只温顺的绵羊一样,从地球上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感到自己就是居伊·罗塞,一个被埋葬在阿卡普尔科的某处荒地、永远消失了的居伊·罗塞。可是这时,他听见父亲在斥责老跳水员,才意识到自己和居伊·罗塞的区别:自己可不是独自一人。
之后他父亲微微弓着背向出口走去;B站到一侧,给他让出足够的空间。明天我们就走了,明天我们就回墨西哥城了,B开心地想。这时他们动手打起来了。
后记
(一)
记得第一次读到《地球上最后的夜晚》是在去年五月,先是在火车上读了赵德明的中文译本,之后又读了Chris Andrews翻译的英文版本。我当即就被深深震撼,觉得这是我读过的短篇小说里自己最喜欢的之一。可能这跟我的审美有比较大的关系:我一向不太注重小说的情节和里面人物的具体情感——或者说,这些东西虽然也能触动我,却不足以让一篇小说在我心目中占据最高的地位;真正让我难以忘怀的总是那些成功地塑造出了某种“气氛”的小说。这种气氛是一种相对静态的审美体验,相比于小说而言,其实可能更接近诗歌所带来的阅读体验,一种由画面、情绪、心理感受等等共同构建出来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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