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论|《完蛋!我被美女包围了》与美少女游戏剧的文法(4)
2024-06-16 来源:飞速影视
“母性的敌托邦”
李云思被设定成一位善解人意的知性姐姐,但在某种意义上,她更像是一位无条件地照顾与慰藉玩家的温柔母亲。她深知玩家是一个还拿不准自己的心意、正心猿意马的不成熟男性,对此不仅未有怨言,还默默地守候在玩家身边,等待玩家的成熟与归来。这位温柔“正妻”的存在,奠定了《完蛋》的情感基调,即不仅李云思,其他所有女主对玩家皆展现出无私、主动与莫名的爱意。这种爱意当然是不真实的,玩家亦明了它的虚假性。但吊诡处在于,他们即使知道如此,却不愿走出这虚伪的幻象、甘愿深陷谎言之中——这与当代社会的范式转型相关,在充满不确定性的悲观社会里,长期处在被剥夺状态的玩家,所渴望的正是这种被爱的确定性。
不仅如此,在美少女游戏的历史长河中,这种无条件的爱也是罕见的。从前的美少女游戏里,尽管玩家享尽齐人之福,但为达此目的,他们须绞尽脑汁,付出千万分的努力攻略各位女主。例如,经典游戏《心跳回忆》(ときめきメモリアル)中,玩家需不断使用S/L大法、克服重重困难才能俘获少女们的芳心。在此意义上,美少女游戏的重要文法之一便是令玩家与自身苦斗——例如努力帮助心仪的女主解决困难、实现心愿——最后以近乎成为她们的父亲的方式,实现游戏中的好结局。
《心跳回忆》
但《完蛋》改变了美少女游戏的根本逻辑,它不要求玩家对女主死缠烂打,反是女主倒贴着渴求玩家选择自己:林乐清向玩家跪地求娶,便是这一逻辑倒置的极致表现。易言之,《完蛋》不是由玩家主动索取与占有女主的充满野性的游戏,而是被动地为女主所“包围”——在此意义上,“完蛋!我被美女包围了”名副其实——的自恋却孱弱的游戏。在此意义上,《完蛋》可谓美少女游戏的堕落。
这种堕落被玩家普遍接受,意味着《完蛋》转换了游戏这一新媒介的象征秩序,即把其从“死”的媒介——游戏的一般本质便是玩家不停地在游戏中死去——转换为“爱”的媒介。在这“爱”的媒介中,我们是感受不到实质的否定性的。例如,《完蛋》在郑梓妍线里设计了“匹诺曹”与“幽幽坟茔”这两个结局,其中有玩家被郑梓妍活埋的桥段。这本应是一段“恐怖片”,但玩家从中体会到的,并非郑梓妍对自身的否定性,而是郑梓妍在感受到玩家并未选择自己——即反而是郑梓妍感受到了玩家对自己的否定性——时的愤懑。所以,尽管这一桥段打出了表征阴间的阴森绿光,却不能营造出绝对恐怖的气氛。玩家在此感受到的也非恐惧,而是“我是谁,我在哪里,我要干什么”的莫名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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