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威骆以军宋明炜|三人笔谈两地诗(3)
2024-06-17 来源:飞速影视
《白马与黑骆驼》就是以军和明炜徜徉诗云,所摘落的一二结晶吧。明炜的《白马》如是写道:
冬天的梦里,夏天丰盛如节日
我呼出的白色的气息,在记忆里变成冰,化成水
白马从梦的池塘饮水,飞奔着穿过我们来不及写完的故事
他的诗随“兴”而起,饶有象征主义的风格,每每令我想到青年何其芳和梁宗岱。有时他也是阴郁的困惑的:“睡到懵懂的时候,听见有人说未来/声调如打卡机那样单一,冗长不断重复/2049,2066,2079,2092……”(《无题(听见有人说未来)》),“你悲痛,所以我忧伤/除了我之外,还有另一个我/你走去哪里,我也在哪里/你在荒野流浪,我也居无定所”(《四首教育诗:呼啸山庄》)。他的诗充满与诗人与画家的对话,《纳博可夫的梦》、《十九世纪浪漫曲》,阿赫马托娃(Anna Akhmatova,1889-1966)、莫迪里阿尼(Amedeo Modigliani,1884-1920)……一个世纪以前的现代主义丰采,恍如昨日。他喜欢巴尔蒂斯(Balthus,1908-2001)的画,抽象与具象之间,迷离的梦中风景动人心魄。
那首《中国》充满巴尔蒂斯画面感,此时此刻读来,怎能不让人喟然无语:
高速公路上那些疾驰闪过的记忆里的影子
照亮灰色无云的天空
远方楼群无声地绽放红花
有许多魂灵向四处坠落
每一次渡江我看到此情此景,时间都逆向走动
回到那个许久以前的时刻你问了我一个问题
而我永远错过了回答
相对明炜诗风的飘忽灵动,以军的诗歌总是承载某种叙事性,这也许和他作为小说家有关。但就在读者以为他的故事将要结束,他脑洞突然大开,又转入另一层意象堆叠。以军的诗看似直白随意,总似有隐忍不发的郁闷。弃的惶惑,废的徒然,燃尽的梦想,沉沦的家国,最后最后,没有明朝:
是我闻到自己肉身被火葬的气味吗
是我的大脑神经丛……曾经一团团发光……洒开的银粉……玻璃裂纹般的发亮细丝
它们都像宇宙中熄灭的白矮星
整个星空大厅的灯没入全黑?(《忏悔文》)
和明炜一样,以军的诗毕竟不能对现实无感。这些年来他身处快速变化的社会,跌跌撞撞。是非如此混沌,诗反而以其隐晦直指事物真相。他写常玉,恐怕自己也心有戚戚焉?
这样的痛苦让我
几乎……几乎
要放弃脚下踩踏的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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