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传兴:在不同的语言中流亡,寻找相同的“情感教育”(5)
2024-06-17 来源:飞速影视
我做一个简短的总结,基本上就是一种情感与肉体的学习。我其实后来一直都在强调《情感教育》里面用的是一种“过去未完式”,这是法文里面很特殊的一个语法。整部小说都是在使用这样一种动词状态,其实是表示记忆不是只有过去,记忆其实是未来。
回到刚刚我们讲《情感教育》里肉体、或情感、或精神层面的这种裂解。因为你去法国这10年也经历了一种巨大的变化、裂解跟重组,这个过程一定会造成很多的伤痕,或者说也可能留下一种愉悦的印象,像照片的那种底片上面的印痕一样。所以过去未完式还会再持续进行。
《情感教育》基本上就是写1848世代,从1848到拿破仑的第二帝国一直到普法战争,后来到巴黎公社,整个过程其实是对1789年大革命的总结,就像福楼拜的情人写信给他说“我们已经彻底虚无了”。还有他的小说里面也在讲,当他面对巴黎公社被烧的时候,他就觉得1789的那种大理想已经消失了。福楼拜其实就在写整个彻底消失前的前夜。
在情感与思想的碰撞中,我不断地发觉,我其实是他者,甚至是他者的他者
张博:《岸萤》里面涉及了很多方面,但是似乎唯独没有涉及到当时风起云涌的法国政治?
陈传兴:我谈孟德斯鸠的《波斯人信札》或者《论法的精神》,其实就在谈政治,通过谈波斯后宫的故事影射一种男女之间的政治学。
在《光》的部分,我提到一种光的霸权。比如列维纳斯,他就经常在挑战这种光的霸权,思考如何摆脱。所以在序言里面我就引用他讲的“世界与光皆孤独”,光照亮了我们,启蒙我们。我们根本看不到光,所以只有在黑夜的时候,光才会出现,光的源头才出现。
所以我书里面写到列维纳斯谈光的时候,就让它来自于西方的这种启蒙,来自笛卡尔讲的这种自然光等等,所谓理性的光,自然的光,但这些其实都会让人被宰制。人们用被宰制作为代价,去建构他想象的主体和主体性。
你刚才提出我这本书里面好像不太多“政治”,可能你的政治定义是一种历史事件的政治或经验性的,但其实更深层的、整个的形而上学思想或人的本体论跟主体性等等这些,也是一个大写的政治。
在书的结尾部分,我有写到在我住的蒙马特山脚那条街上,我窗脚下面,就是一些变性人在拉客,当时我们称之为“水手”。原本是一条蛮可怕的街,经常有人抢劫。可是等到我硕士论文快写完的时候,那里竟然开了一间哲学书店。当然那个地方现在已经变成一个观光客的区域。所以你可以看到整个巴黎的历史是一个很有趣的现象,原本在福楼拜的那个年代是巴黎最热闹的时候,一直到印象派绘画之后,一直到毕加索的时代等等,都是一个非常时髦的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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