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人类的出场——王晋康“新人类”系列中的异体形变、边界竞夺
2024-07-04 来源:飞速影视
王晋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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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提要
后人类的出场方式是多样的。王晋康的意义,在于他用命名和定义划出了领地。文章以王晋康的“新人类”系列为轴心,观察和阐发新世纪科幻中后人类的出场,紧跟那种自我命名下的连锁问题:剖析王晋康小说中伴随后人类异体的出场所带来的边界之争,勘探后人和人、人和动物的界限如何彼此叠映地为不同的象征诉求所巩固、模糊或移除,进而分析激发王晋康在性别和性政治上讨论的“寄生”作为自然性神话在他作品中的自我解构,并尝试把寄生拓延为一种对后人类而言至关重要的后乌托邦组织样态和生命样态。这种讨论最终是要在资本的贩售和文学话语的鼓荡中争夺一个批判性的后人类主体/异体-哲学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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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 键 词
王晋康 后人类 异体 寄生
在王晋康的长篇科幻小说《豹人》(2003)中,美籍华人、生物学家谢可征利用基因嵌接技术把儿子谢豹飞打造成了爆发力超常的短跑健将。“他是明天的人”,谢豹飞的教练道格拉斯如是把他介绍给眼前的另一位中国运动员。这位身[1]怀猎豹基因的“豹人”果然在不久的“明天”(2017年)夺下了世锦赛冠军并打破世界纪录,也更宣示出一种由动物化增强而生成的技术“异体”[2]——异质混生的身体,和它所可能/已然翻搅的新世纪。在谢豹飞难遏的兽性欲望导致死亡悲剧后,谢可征的反对者、另一位生物学教授金斯在法庭上普及了所谓前沿科学界的“共识”:“人类的异化是缓慢的、渐进的,但是,当人类变革自身的努力超越‘补足’阶段而迈入‘改良’时,人类的异化就超过了临界点。可以说,从谢教授的豹人开始,一种超越现人类的后人类就已经出现了。”[3]
“后人类”由是在中国的科幻小说中、在新世纪的门槛上显明地出场,有着朝向明天的姿态,而这明日,又已显然包孕在了我们的现时甚至过去里。金斯口中的“共识”自是可疑的,它不过是后人类话语中的一条小小支流,一个生物学上的狭窄定义,把“后人类”的立足锚定于力图优胜于上帝创造或自然原初的生物—身体改良。作为写作策略,反映生物技术特殊关切的狭窄定义具有更强的可操作性,事实上王晋康也是在此定义的圆周展开他关于人类异体形变的书写,汇集成了《豹人》《癌人》《类人》《海人》(原题为“海豚人”)的“新人类”系列四部曲。但从另一方面来看,这个定义也包含再被敞开的途径:一旦我们质疑自然的原初或将“改良”解脱于生理结构意义的限制,那么后人类概念的多义性和时间的多栖性将立即释放。文明本是不间断的改良,自然或非自然也总是人在适应环境和向外拓展的过程中的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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