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人类的出场——王晋康“新人类”系列中的异体形变、边界竞夺(16)
2024-07-04 来源:飞速影视
拉姆斯不得不感慨,海豚人接受了他们完全有力量去抛却的制约,因此脱开了国家、战争、性别禁忌、生命管理技术等,“再想想人类,恰恰是在这方面走上了一条歧路,无论是族群之间、人与动物之间、人与疾病之间,还是人与自然之间,人们一直孜孜求取绝对的主宰权”[52]。尽管都始于智力寄生,但海豚人跟《类人》中的赛博人其实代表了不同的方向。如果说司马林达切断自然脐带、化入人工生命的宏图源出于汉娜·阿伦特所谓现代科学/哲学世界观中人逃离肉身、大地乃至地球的势能[53],海豚人则是返回肉身和立足星球的,只不过他们的根基是浩瀚海洋而非海德格尔热衷赞叹的大地。而海豚人的后乌托邦比起一个赛博世界,则可说是栖于更微妙的自然与非自然的间性,更庄严的对界限的持守(当然也有灵活和允准例外的一面),以及更普遍而透彻的对寄生原则和寄生环境的心照。
王晋康:《海人》,四川科学技术出版社2021年版
后乌托邦是全面寄生性和异体化的,甚至不妨说是酷儿化的——既然我们从性政治切入这个寄生命题,既然酷儿意味着古怪、奇异、陌生和对自然的重造。表面上后乌托邦的某些运作也许近似人类社会,但这毋宁说是凯瑟琳·海勒曾谈到的“拟形”(skeuomorph),一种失效但仍被仿造以帮助新旧过渡的设计特征,一如数字化计时器上无用的指针。[54]海豚人中也有奥林匹克竞赛,但却只称扬每次的优胜者,不保留绝对记录。[55]他们的体育本就是对信息库存中体育概念的仿造模拟,在此过程中,奥林匹克变成了一种“做旧”,一个产生熟悉感的趣味设定,体育的实质已发生转变,已服从于后人类的新组织形式。后乌托邦是人类朝向后世未来、为了寄生和超越(不是胜利)而做出的发明。但它还有着一段古远的前史,一段“前乌托邦”或起源乌托邦的序曲:早在智人出现以前,神(外星人)就曾光临地球、寻找其智慧的寄主,他厌弃争夺撕咬的猿猴而钟爱快活的海豚,可海豚拒绝了神的礼物及礼物中暗含的枷锁,任信息/思维储存器“窝格罗”沉入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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