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巴尔德:人是一种被悲哀,深深包裹的动物,披着一件黑色外套(10)

2024-09-26 来源:飞速影视
走过弃耕的埃琉西昂原野,惊叹于那些毁灭之作:黑色的磨坊和轮船航道,废弃的高架桥和仓库,数百万块砖瓦,烟的痕迹还有硫磺和焦油
敏感的他看到了由工业废料堆积而成的现代废墟,尽管当时醉心于工业无限增长的英国首相将曼彻斯特称为“最美妙的近代城市——一座天国般的耶路撒冷”,然而围绕着这一切的是底层人们悲惨的生活——工人、逃兵、“成就历史进步的一群卑微的人”,都将成为被时代扫除的“垃圾”和“矮人族”。
在《幽暗的夜晚启航》这首长诗的第四节,塞巴尔德用了大段篇幅记述了“他”在这座城市的游荡:离开大学地下室令人窒息的图书馆,进出“那些地狱般闪烁的酒馆”,在乌烟瘴气的音乐厅听贫困潦倒的英雄男高音唱咏叹调,去看全英国安全级别最高的监狱,去福音教堂“见证一排排病人”声称能够在尖叫声中痊愈,“甚至盲人也恢复了视力”——这样的情形能为宗教再提供一个奇迹吗?然后,“他”如梦游般听到伴着战争而来的号角战鼓,看见一队童子军沿着街道行进并突然被大地吞没。虽然看上去这段叙述像是隐喻,但我们都知道,历史验证并一次次重复了这些事实。
世俗与宗教生活已然如此,那么当“他”在苏黎世探访一位相熟的工程师,则带来内心更为崩溃的感受。这位发明过很多机器和装置的实用主义者,坦白承认“我失去了对终生侍奉之科学的信仰”,宛如“来到一处死去的时间海湾”。他也曾将注意力对准身边的自然,希望寻找到某种安宁的秩序,最后才发现即使抵达哈勒尔或荷尔德林的诗句,也不过是“心灵能够到达的最遥远的迷途”,因为“力量的运作总是过于/混乱,一个事物永远/是另一个事物的开端,/反之亦然。”
这里必须要提一下,希特勒统治期间,曾任职纳粹校长的海德格尔极力推崇荷尔德林的诗歌,在所谓“存在的哲思”背后,有一个重要精神向度是“诗歌在各民族的此在中的支配性运作”,简而言之就是诗歌“乡愁”里强调的民族性。看清这一点就不难理解为何德国士兵几乎每人一册荷尔德林诗集揣在怀里带上战场。在这位工程师眼里,物理的自然能抚慰人心但有时也会和人类社会同样冰冷。与另一位写过古希腊神话人物伊卡洛斯的诗人奥登一样,他发现在画家勃鲁盖尔《有伊卡洛斯坠落的风景》中,有着极其可怕的冷漠,无论是画中正在耕作的农夫,还是航行中的小船上的人们,“整个自然会以某种方式漠视/这个儿子的不幸吗?”——答案是残酷的,人们目睹一个少年死去而无动于衷。

塞巴尔德:人是一种被悲哀,深深包裹的动物,披着一件黑色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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