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因的自然主义:澄清与辩护(3)

2024-09-26 来源:飞速影视
我的立场是自然主义的;我不把哲学看作科学的一种先验预备或者科学的基础,而认为哲学是与科学相连续的。我把哲学与科学看作是在同一艘船上——就像我经常提到的纽拉特的隐喻,我们只有乘着这艘船在海上漂泊时才能修补它。并不存在外部的优势点,不存在第一哲学。[12](P126-127)
自然主义:摒弃第一哲学的目标。它认为自然科学是对实在的探究,是可错的、可修正的,自然科学不对任何超科学的法庭负责,也不需要超出观察和假说演绎法之外的证成。[14](P72)自然主义,即这一认知:正是在科学本身之中,而不是在某种之前的哲学中,实在才得到识别和描述。[14](P21)
认识论的自然化……既是一种局限,也是一种解放。它抛弃了古已有之的追求,即为自然科学寻求一种比科学本身更牢固的基础:这就是局限。而解放在于,自由地获取自然科学的资源并且不必担心陷入循环。自然主义认识论家满足于其所能了解到的策略、逻辑和机制,正是通过这些策略、逻辑和机制,我们关于物理世界的精细复杂的理论,实际上可能是或者应该是从不规则的神经摄入中投射出来的。[15](P281)
我将在整篇文章中对蒯因的自然主义做出进一步的澄清和辩护。
(二)蒯因的自然化认识论方案
在《真之追求》一书的开头,蒯因便提出了自然化认识论的中心问题:
从我们的感觉表层所受到的冲击出发,我们以集体积累、世代相传的创造力规划出关于外在世界的系统理论。事实证明了,我们的系统在预测后来的感觉输入上是成功的。我们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呢?[16](P1)
这一问题在蒯因的其他著作中被以不同方式表述:我们如何基于“贫乏的输入”即来自世界的感觉刺激,产生了“汹涌的输出”即我们对外在世界的总体的科学理论的?或者,我们关于世界的总体理论如何起源于对世界的观察?蒯因认为,任何有意义的概念化都离不开语言,包括自然科学在内的各种理论都可以看作句子系统:“可以说,一个理论是一个得到完全解释的句子集合(更具体地说,它是一个演绎封闭的集合:它包括自身所有的逻辑后承,只要它们能够用相同的记号表达)”[12](P51),“我将科学描述为一种在各处与观察相吻合的语言结构”[15](P298)。
于是,自然化认识论的中心问题就变成了:如何解释观察与理论话语之间的关系。该问题又分为两个子问题:一个称作“证据支持关系问题”,即我们的感觉证据如何支持我们关于世界的总体理论;另一个称作“因果问题”,即我们的感觉证据如何发展出科学理论。不过,“观察”这个概念带来了某些困难。一方面,由于观察处于感觉层面,因而是主观的,但是在语言学习和证据评估中,观察又必须是社会共享的,即公共的。另一方面,如果我们不把观察当作感觉或知觉,而是当作公共分享的环境状况,那么将会一无所获,因为我们不能假定主体间关于环境状况存在共识,不同的主体对同一环境状况的关注可能有不同的方式。为了克服这些困难,蒯因提出了一个解决方案:谈论观察语句,而不谈论观察,即“尽管感觉是私人的,尽管人们对环境状况的看法可能截然不同;但观察语句可以很好地凸显出观察者能够达成共识的内容”[17](P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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