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彬:诗艺、时代与自我形象的演进(12)

2024-09-26 来源:飞速影视
2.字词
字词方面的异文,部分肇因于前述各种技术性因素,更多的则源自穆旦本人的反复修改。解志熙教授在仔细校读了《隐现》的两个版本后指出:“任何人都不难发现修订本的所有修改几乎都是修辞性的,修辞性的修订当然体现了穆旦精益求精的艺术苦心,表明他对自己的这首长诗的重视”。[18]实际上,整体视之,前述关于标点、空格、分行等情形的不同处理,基本上都是修辞性的修订,字词的调整方面,比如在不同版本中,《防空洞里的抒情诗》的“这是上海的申报,唉这五光十色的新闻”一行,“五光十色”亦作“五花八门”;《玫瑰之歌》中“当黄昏溶进了夜雾,吞蚀的黑影悄悄地爬来”一行,“吞蚀”亦作“窒息”;《赞美》中“是忧伤的眼睛期待着泉涌的热泪”一行,“忧伤”亦作“枯干”或“干枯”;《流吧,长江的水》中“那时我们的日子全已忘记”一行,“忘记”亦作“过去”;
《饥饿的中国》中“是金价?是粮价?我们幸运的晒晒太阳”一行,“粮价”亦作“食粮”。穆旦诗歌修改的相当部分,均是此类细微的异动,对诗歌意义、作者思想的读解不会产生重要的影响,均可称之为“修辞性的修订”。
但字词改动而产生重要意义的情形也不在少数。穆旦稍早的作品、现已视为其代表性诗作、被阐释程度属最高级别的《诗》(《诗八章》/《诗八首》),其不同版本多有异文,且其修改已经得到学界的较多讨论。字词方面的有一个很有意味的例子,在第一节的如下两行之中(为《穆旦诗集》版):
从这自然底蜕变底程序里,
我却爱了一个暂时的你。
在初刊本(《文聚》)之中,“暂时的”作“被并合的”。有研究从“被并合的”这一异文引出了穆旦的精神背景的话题,即根据《圣经》的记述,“‘残缺’‘残缺的部分’‘部分’‘变形’‘并合’这类字汇”实际上都有其“宗教来源”,“虽然诗人后来将‘被并合’改为‘暂时’,但诗人构思创作时潜伏着基督教文化背景,这一点当无异议。”[19]
其他的,《活下去》《反攻基地》《被围者》《诞辰有作》等不同时间点的诗歌的修改也都是典型的例子。《活下去》从初刊本(《文哨》,1945年)到初版本(《穆旦诗集》,1947年),有一些非常突出的异文,现举两例:
“屈辱,忧患,破灭,再活下去”→“希望,幻灭,希望,再活下去”
“迅速地,时间的长久呻吟就要坠落在”→“谁知道时间的沉重的呻吟就要坠落在”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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