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巫术”,让我第一次真正体验到“无知的喜悦”|卡罗·金兹堡(4)

2023-04-25 来源:飞速影视
这些是把我推向这个方向的动机。此刻,我应该再增加一个:这种类型的研究难度。这个过程中出现了一些非常严重的障碍,那时我尤其注意到了其中一个——巫术实践(不是巫术迫害)在相去甚远的时间和地点会呈现出明显相似的形式。我认为,为了重新把巫术介绍到历史学中,有必要把这种明显的非时间特征历史化。显然,在面对认知挑战的意愿中,无可避免地带有年轻人的傲慢,如约瑟夫 · 康拉德所讨论的,在模糊边界的临界点上,渴望向他人更是向自身证明我们的能力。
最后是多年后打动我的一个因素,当一个朋友让我注意研究巫术的选择,尤其是研究巫术迫害的受害者,对于一个自身经历过迫害的犹太人来说,并没有那么奇怪。这简单的言辞让我惊叹不已。我怎么会错过如此明显的事实呢?但数年来我却从未领悟到,可以对犹太人和女巫进行类比,并有可能把自己视为研究对象。现在我倾向于把这看作心理压抑的后果。西格蒙德·弗洛伊德教导我们,曾经明显却被 隐 藏 的,正是我们不愿意见到的东西。


虽然我已经花了很长的篇幅讨论个人境遇,我仍希望抵制这种大家都有的自恋诱惑,而把它们看作试管中的实验数据。显然,或者理应显然,一个历史学家的生平——从家庭环境到教育背景,当然还有友谊——与对其作品的理解并非无关。但通常来讲一个人不会超越对这个事实的简单陈述。我希望在既生理又个人的意义上(尽管“临近性” 这个术语更为可取),利用传统上我们称之为身份的东西,在现在这个我与以前那个我之间,回顾性地分析这些因素在我的实际研究中所扮演的角色。目前为止我提到的那些因素,促使我从一个特别有利的位置(受害者)选择了一个主题(巫术)。但是从最潜意识(我是犹太人)到最表意识(跨学科的渴望),没有一个因素暗含了特定的研究假设。我开始的想法——巫术在某些情况下可能是原始而初级形式的阶级斗争——在今天仅仅看上去是在尝试向我自己和他人证明,这个缺乏真正史学正当性的研究具有合理性。
换句话说,我跨越学科的意愿,并非是没有界限的。
我的假说背后是与埃里克·霍布斯鲍姆的文章的相遇,这些文章收集在他的《原始的叛乱》 中,但有一 个特别研究的调查,题为“底层阶级的历史” ,1960年发表于《社会》——一本意大利共产党意识形态的杂志。这个调查的题目附和了安东尼奥·葛兰西在他的《狱中札记》中使用的词语。对我以及其他那一代意大利学生来说,阅读葛兰西是有决定性意义的经历。但霍布斯鲍姆提出的葛兰西,是在英国社会人类学棱镜下研读和阐释出来的葛兰西。那些年我钻研的人类学的著作其实是别人的:首先是列维-施特劳斯,30年后他是我《夜间的故事》的主要对话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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