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三原)邓厚忠:沉潜静观人生天地间的尴尬与超拔(8)

2023-04-29 来源:飞速影视
中国现代文学的精神之父鲁迅曾经以非常苍凉的笔调给我们述说过一个关于爱的记忆:南归的吕纬甫,辗转买得一朵大红、一朵粉红的红剪绒花,意欲送给非常喜欢这花的邻居姑娘阿顺。带回老家,阿顺却已经在出嫁之前病死,再也无法用这花朵去装扮她那苍白的青春之类了。托人转赠阿顺的妹妹阿昭罢,殊不知“这阿昭一见我就飞跑,大约将我当作一只狼或是什么”,大红或粉红的剪绒花其实是没有什么意义的,因为爱没有也不可能有什么具体对象的。同样在《玫瑰的血型》的记忆和回顾里,具体的实在的爱的对象也是子虚乌有。表面看来,C好像是诗人设定的一个具体对象,而且诗人还不时深情地召唤:“C,你应该回来!”但实质上,C不过是一个无名无姓的代号,你看——
C和秋天的阳光站在一起/充当特别的景色/……蓝天的眸子是C的眸子/C的肩头流动白鸽/幸福的压力/无从声张/冥冥之中听到的呼唤使我惊诧/夜晚漫长着无边的黑暗/十月就要到了/所有的菊花都己明媚/与C释放的呼吸一并灿烂/道路指向秋天的深处/殷红的心脏为C汹涌/海风举起C的长发/星星装饰C的脖子/C诞生的途径十分辉煌……
这样的对象远不如阿顺、阿昭的实在,如果也算是对象的话,那只能说是超空出世的大空幻象。如果说她多少具有一些具体可感性的话,那也早已“在情爱中意味深长地没落”,早己“与世界被浓缩为欲飞的乌云”了。所以,我们与其说C是诗人某个铭心刻骨的爱的具体对象,毋宁说C是令诗人苦苦思念的乌有之物、象外之象。这正如我们在悲惨的在寰宇里总倾心于天外极乐圣境的情形一样,“飞蛾向往星天/暗夜想拥抱天明”,阳光与阴影交织的虚幻之象是否意味着其中有绵绵无尽的人生遗憾呢?这种云深不知处的闪烁不定的虚幻之象正是爱的对象永远缺席不在现场导致的必然结果。所以,C不关外物,表明爱不仅没有对象,其实永远与尘世绝缘。如果“仍然为C奔波和微笑”,那么悖谬就愈加尖锐而无稽;如果要在这样的虚幻之象里去寻求与永恒约莫相似的东西,那无疑与受禁于形骸的我们作为人的一个个个体生命同样有一种深深的悖谬。
所以,我们最好像大诗人雪莱所警示的那样,爱超然物外的爱的理念本身,千万不要为世上真实的物象有丝毫心动。与其“向黑暗里彷徨于无地”,不如向不胜寒的高处前行。尽管我们的生命在时间和空间中展开之时离不开与脚下的土地和大海,离不开与头上的阳光和阳光中的女人之间深深的依恋,但我们终究是航行在广袤无限的虚空里,永远飘移不定,冥冥之中的力量常常把我们从一头推向另一头,其间没有任何东西值得我们停留,也没有任何东西能够为我们驻足留步。大地已经裂为深渊,我们赖以存在的基础已经塌陷。上帝也早已死去,想要寻求一块坚固的基地与一个能够持久的最后据点,以期借虚幻之爱来建立起一座不断上升的高塔,注定是徒劳无益的。“阳光”仅仅是而且只能是黑暗世界中阴郁景色上的“一块明斑”,把它视为一抹污渍、一块永远难以愈合的疤痕也未尝不可。
相关影视
合作伙伴
本站仅为学习交流之用,所有视频和图片均来自互联网收集而来,版权归原创者所有,本网站只提供web页面服务,并不提供资源存储,也不参与录制、上传
若本站收录的节目无意侵犯了贵司版权,请发邮件(我们会在3个工作日内删除侵权内容,谢谢。)

www.fs94.org-飞速影视 粤ICP备7436951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