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们既渴望亲密,也渴望距离:共同体与现代社会的伦理秩序(7)

2023-05-01 来源:飞速影视
人们凭借普遍的科学技术消除痛苦,却只能通过个体的生活艺术追求幸福;共同体政治则是对前者的简陋模仿,和对后者的粗暴扭曲。重视痛苦胜过幸福的人,常自称为同情者,从亚里士多德到卢梭、休谟、斯密的全部哲学史都指出,同情心偏向同类,是共同体的美德,它不同于健康的普世仁爱。共同体总是潜在地针对外人,苦行者针对的又是怎样的人呢?尼采警告道:病人的权力欲是要让健康者怀疑自己幸福的权利,“幸福是可耻的,因为世界充满痛苦”——此乃人性的最大危险。

为什么我们既渴望亲密,也渴望距离:共同体与现代社会的伦理秩序


电影《浪潮》。
霍弗指出,群众运动对渴望自新者号召力最大,常忽视社会的“公正”,以共同体之“爱”为名宽赦罪犯(公正被亚里士多德奉为首要美德,而爱是基督教的教义根本)。霍弗以此解释为何集体主义容易变成“流氓的庇护所”。爱是稀有的,它只可能存于亲熟者之间,任何以“爱”为名的社会理念都不是“公正”的升华,而是其颠倒:在公正的尺度下“好”的事物,在爱的尺度下变成“坏”的;因为越在公正的尺度下“好”的事物,越有理由不在虚假的共同体之“爱”中牺牲自己。狂热时代过后,人们经常叹息:那些最好的人纷纷死去,能适应坏环境者才能幸存;这是因为“最好的人”的心灵延展得比常人更高远,更贯通一体,也最无法弯折;在狂热时代他们最遭人恨,因为他们最不融入。“好”即是幸福,“爱”却常要以痛苦来证明,共同体内自称相爱的陌生人仍缺乏具体的彼此理解和联结,唯有依赖这种痛苦的证明,也就是同情。
工业革命前后,真实的社群解体而想象的共同体兴起,此即费尔巴哈、叔本华之流的“同情道德”诞生的历史环境。
狂热运动不仅宽赦罪犯,更发明罪犯:“罪”这个修辞本就诞生于狂热运动。普世的群众运动要宣告普世皆有原罪,“悔罪”则是畸零人(misfits)打击健康者的武器,相反,人文主义的实践理性认为无愧、无悔、无憾的人生才是值得过的。“一种宗教越崇高,它孕育的恨意越凶猛。”这是霍弗最接近尼采之处。《道德的谱系》(1887)曾整页引用教父德尔图良,将其变态仇恨揭示得淋漓尽致。霍弗说,群众运动中常有对“敌人”的恨,然而恨里总是潜藏钦佩,多源自对自我之无能的恨。我们会恨更高贵的人,而高贵者却只会轻蔑,普莱斯纳说高贵者更“天真”。理直气壮的对抗(即便在复仇悲剧中)激起的是正义感,相反,越是源于站不住脚的理由仇恨最深。其实从站不住脚的理由中,不仅产生的恨更深,迸发的任何情感都更激烈。越荒谬的信仰越狂热,从社群到共同体的历史演变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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