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士德的纠结(5)

2023-05-03 来源:飞速影视
歌德从奥维德那里继承了人物的基本原型,又增添了若干细节,比如:小教堂的钟声。钟声是鲍西丝和菲莱蒙心灵的鸣响,是他们的精神寄托。
浮士德一心想着他的发展计划,钟声长鸣让他心烦意乱:“该死的钟声!像一支暗箭重创了我”(430);“钟声一响,我就要发狂”(440)。
与奥维德的故事不同,歌德笔下的鲍西丝和菲莱蒙是现代文学中最早出现的拆迁户。在之后的现代文学传统中,他们是小人物、多余的人;按伯曼的说法,他们是“挡了路的人——挡了历史的路、进步的路、发展的路;这是那些被认为过时了可以被遗弃的人们” 。
浮士德以发展主体自居,理所当然认为他可主宰他人命运,对鲍西丝和菲莱蒙冷漠至极。歌德的描写,让我们直视浮士德的灵魂,看到这个“主体”的内心。
这一次,要鲍西丝和菲莱蒙迁走,并不是梅菲斯特的意思,而是浮士德自己的决定。
歌德不知道“钉子户”这个词,但他阐述了“眼中钉”的涵义。鲍西丝和菲莱蒙是“眼中钉”,不仅因为他们阻碍了浮士德的发展计划,还坏了他的好心情:“那菩提古树、褐色板房、/老旧的教堂都不属于我。/我想去那边小憩身心,/可他人的影子使我讨厌,/像脚跟之刺,像眼中之钉”(436);“有许多刺,刺在我心头,/我实在是忍受不了!/说出口来,又让我羞愧。/那边的老人应当搬走,/我要住在菩提树边,/那几棵树,还不归我所有,/破坏我的一统天下。/我要在那边树枝之间/搭起高架,登高望远,/让我的目光,一览无遗,/看到我的一切成就,/使我能一眼看到/人类精神的伟大创造,/他们发挥聪明的心智,/使万民获得安身之处”(439-440)。
歌德的描写具足了反讽:在浮士德心里,私欲和公益已经混为一谈。明明是鹊巢鸠占,却用“人类精神的伟大创造”、“万民获得安身之处”的豪言壮语装饰。
别忘了那个心魔梅菲斯特。浮士德害怕教堂的钟声,梅菲斯特立刻附和:“这种声音,/高贵的耳朵都不爱听。/这种该死的叮叮当当,/使日暮晴空雾气茫茫,/任何大事总有它参加,/从初生受洗到葬礼,/人一生都在叮当声之中,/恍如消逝的春梦”。梅菲斯特咒骂钟声,因为他知道浮士德无法忍耐“钉子户”。于是浮士德说:“碰到抵制和顽固的执拗,/卓越的成功也受到干扰,/由于深切、严重的烦恼,/使人倦于主持公道”。所谓“倦于主持公道”,就是:管他公道不公道,该怎么整就怎么整!
浮士德式的拆迁也有程序的“合理”:他同意给鲍西丝和菲莱蒙补偿,还给他们安排了一块好地方。鲍西丝和菲莱蒙爱家如命,就是不搬。浮士德大怒,下令:“那就前去将他们弄走!” 梅菲斯特领命,并宽慰浮士德:“把他们带走,安置下来,/一会儿他们就定下心来;/尽管受些强迫,但事过境迁,/美好的居处也可安身”(440-4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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