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登·怀特:任何形式的乌托邦式的梦想都是对文明的一种威胁|纯粹阅读(5)

2023-05-20 来源:飞速影视
这个意义上的文化和社会物质情境反映在反抗二者的语言本身,不仅体现在它们目前的形式上,更是反映在人际关系的具体形式上。激进的作家大谈文学语言的死亡;画家创造自我毁灭的艺术品;剧作家梦想没有对话的剧场;舞蹈家设想没有动作的舞蹈;作曲家孕育没有声音的音乐;社会评论家谈到终于可能真正超越历史的存在和灾难的出现以及为团体的利益而解散社会,等等。到处我们都发现,偶然胜于设计,身体优于精神;相对于语言和结构而言,动作、图形、随机、偶然等等更胜一筹。
对无形式的渴望,它是否也预示着混乱的出现?如巴克明斯特·富勒(Buckminster Fuller)所提出的,它是认真的乌托邦还是讽刺的世界末日?人文学科的保守派深知前卫者对形式的攻击不是一个简单的艺术形式或知识体验;对他们而言,是有关进步的文明本身的命运。他们都倾向于看到当代公认的艺术和思想先驱,从毕加索到罗伯特·罗森伯格(Robert Rauschenberg),勋伯格(Schoenberg)到约翰·凯奇(John Cage),阿尔托(Artaud)到阿仑·雷乃(Alain Resnais),乔伊斯到娜塔莉·萨洛特(Nathalie Sarraute),叶芝到艾伦·金斯堡(Allen Ginsberg),弗洛伊德到诺曼·布朗(Norman O. Brown),从马克斯·韦伯到赫伯特·马尔库塞(Hebert Marcuse),都否定了现代文明中社会和艺术以及思想上取得进展的原则。
新先锋派代表们攻击的世界观产生了一种文化,既科学(因此有序)又人文(因此开放)——这一文化是由没有声音的音乐所创造。社会评论家终于可以宣称可能真正超越历史的存在和灾难的出现,一方面是希腊式的超越忧心忡忡的野蛮的世界,另一方面是对古老的高等文明的压抑的神话形式,如古埃及和美索不达米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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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构;模仿;开放社会
根据贡布里希、波普尔和奥尔巴赫的观点,现代的、开明的和进步的文明是靠一套道德和思想的义务来支撑的,希腊人首先设想以人文的传统现实主义为自己的表达形式。所有三个批评家相信这些义务源自一场真正的情感革命,一场被贡布里希称为“希腊奇迹”的革命,它在中世纪遭到反对,但在15至19世纪的西欧被再次提出和改善,其方式使任何进一步的情感革命都变得不可能或不受欢迎——不可能是因为现实的传统似乎拥有抵制激进的变革之能力,不受欢迎是因为如果发生任何激进的变革,因为意识本身的本质之缘故,它将退化到更早的、幼稚的、野蛮的或陈旧的富有想象力的压迫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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