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梵高”背后:第一油画村的艰难转型(4)
2023-05-20 来源:飞速影视
2008年上半年的广交会,有人用颗粒无收来形容,而此前,参会者经常能签到总额千万元计的订单。一整年,赵小勇的工作室只接到了一批订单,周永久那边则有7名徒弟出走。
就在一年前还高速运转的大芬村,画廊易主,画工出走,一片萧条。而这场产业转移带来的阵痛,正是启动大芬村转型的关键节点。
其实,许多普通画工都曾对艺术抱有遐想,只是过去十余年,涌来的订单让人没时间思考。
赵小勇记得,刚到大芬村时,自己曾有一台袖珍电视机,只有手掌那么大。在那块小小的黑白屏幕上,他看到了中央电视台播放的《梵高传》。“看完之后,很痴迷这个人,感觉梵高是一个异类,一个狂人,和我一样,也是个不成流派的草根。”
但这种遐想很快被生意冲淡。他曾接到一个大单——5000张梵高的《鸢尾花》,“我们整整画了一年,就只画这幅画。”2004年是赵小勇订单量最大的时期,一个月能接到1000多张,他从老家叫来不少亲朋好友一起帮忙,七八个人挤在一间出租屋里画画。
“当你画了十万张梵高之后,你都不用看照片,每一步怎么下笔,都已经背下来了。”赵小勇无需凝神,他能一边抽烟一边画画,一边聊天一边画画。重复带来的是自我意识的消除。
2008年的订单低谷,让油画商们纷纷转移市场重心。周峰回忆,当时中国的大基建时代来临,地产行业带领中国经济进入了又一轮狂飙,整个家装市场的装饰画需求猛增。“以前我们的客户是外国的,需要的是名画复制品,进入第二阶段后,我们客户是中国的,来自地产、会所、酒店,他们需要的是‘新、奇、特’的装饰画,流行的是新中式、轻奢风、日韩风。”喷绘画成本更低,代替手工油画成为市场新流行。
于是,接不到订单的画工们被迫停下来,寻找新的出路。
2009年夏,周永久收到曾经的学徒从兰州发来的一张照片,上面是一片向日葵地。他当即告诉妻子要去兰州看向日葵,妻子觉得不可思议:大芬村附近的花店也能买到葵花,为什么非要去兰州看呢?
周永久直冲兰州。在西北内陆令人难忘的酷暑中,他见到大片的向日葵花海,健康、茁壮。他摊开画材,用刮刀往画布上抹上一叠明黄色,模仿花瓣的饱满,这也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写生。
回到深圳后,他把这幅画放在店外。时至今日,他记不清那个来问价的是意大利人还是澳门人,也说不准当时报的是150元还是200元,总之,那是个随口一报的数字,比边上那幅临摹梵高的向日葵要贵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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