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葬礼:“九十年代诗歌”的幽灵与祛魅(20)

2024-06-16 来源:飞速影视
这种个体固然也很重要,但在九十年代中后期,这种小写的主体又开始分裂了,成为“身体性个体”,对于它而言,连自我的灵魂层面、自我内心的真实都已不重要,只有身体的、欲望化的、感官的、色情化的经验,只有那些完完全全确认为在场的东西才被视作真实。对于这种把生命理解为身体的观念,柏桦认为曾有一波“肉体的书写”潮流,如他举例说韩东的《甲乙》、尹丽川的《情人》、杨黎的《打炮》、沈浩波的《一把好乳》等。另有一波身体书写不写色情,但也特别强调身体的具体性、具身性和在场性,这种书写对其它一切非经验、非感官、非自我都是拒斥的,因为它认为其他东西太抽象,与我无关。
这种“个体”在新世纪再次分化了,特别是2010年以来,又一个巨大的历史变化出现,即智能时代。机器不是单纯的工具,对于工具而言,还需要人去驱动,但机器是工具的合成,是技术的个体化。技术个体化体现为,机器把技术融合后具备某种自动性,一台电脑能融合几千个单纯的工具和技术,只要打开了,即使你不动,它也在运转。在智能时代,人与机器的差别越来越小,个体被再次分化为“技术化的个体”,例如不是人在使用手机,而是使用技术时,人与手机构成了回路,手机所有的东西都可以在身体中形成反应,而这种反应又将再次回到手机。回路意味着机器可以篡改我们的感官、视觉与记忆,而且我们的感受方式实际上已经改变了,机器构成了递归的环路,我们把我们的欲望投递给智能机器,而智能机器不断给我们反馈,简单来说,这就是弹窗的逻辑,它总能根据你的反馈推出你想要的。
并且,现代技术也不是单一技术,而是技术体系,它无处不在,房间的每一处都遍布技术的脉络。技术体系时代是超工业时代,在某种意义上它们已经构成了强势之物,所有的历史、我们的未来都被这种技术的逻各斯所掌控,人的肉体与灵魂被全面地塑造,个体难以逃脱。由于技术是靠算法、函数,靠大数据在统合,连它的所谓感觉都是算出来的,而不是像人那样在真切感受。技术是一把双刃剑,它是良药,可以帮我们解除非常大的困境,但它也是毒药,尤其对于诗歌来说,技术的个体化就意味着我们丧失了感受和想象的能力,使我们的想象力在今天如此雷同。
正是在这种技术个体化的背景下,我试图探讨一种新的、作为历史性机器的诗歌。如果我们能想象那种未来的诗歌,那么它应该把以上所有问题都考虑进去。诗歌为何能称为历史性机器?这是摆脱我们时代困境的方案,但说来话长,只能简单讲一下。诗歌作为历史性机器反对了某些东西,首先它反对的是诗歌机器,即把诗歌作为某种计算、书写的成果。诗歌机器只把诗歌看作语言的算法,它所追求的是我如何能跟昨天的我写得不一样,这也就是我们这个时代形形色色的文本中心主义、以书写为核心的原则。诗歌作为历史性机器,第二个反对的是技术逻各斯统治的控制论机器。这个时代,各种各样的机器在控制我们,在取消我们作为人的特质,以计算的递归逻辑为核心。另外,当我们谈到技术的时候,技术不应该只有一种,如果全世界只有一种技术,那么世界就完蛋了。技术的“一”意味着历史的终结,技术的“多”,我们才有未来,这是许煜所谓的技术多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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