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牧:时间是过去了,可文学还是留下来了(5)
2024-06-17 来源:飞速影视
纪录片《他们在岛屿写作》片段之一
翟月琴:您曾经说过:“当兹另外一个时代即将开始的时候,我要建议我们彻彻底底把‘横的移植’忘记,把‘纵的继承’拾起;停止制作貌合神离的中国现代诗,积极创造一种现代的中国诗。”在您的诗歌精神中,一直保有对传统的深刻理解。您是否愿意谈谈汉语新诗所缺乏的传统是什么?
杨 牧:我抱着一个希望,大家一起来做这个事情。我那样的一种statement(陈述)也是在严重地提醒我自己。其实并不是都应该走同样的思路,而是不要看不起传统的中国文学所达到的位置。之所以这样想,是因为我有朋友或者长辈言谈之间公开非常看不起中国文学,包括诗歌、词赋,认为中国文学一无是处。他们只是觉得小说还可以,其他简直不像样子,而小说又远远不如西方。但我没有那种感觉,我所谓的“横的移植”,其实“移植”本身就不太准确。我们受影响,也并不一定就是“移植”。伏尔泰、歌德也同样受中国的影响,中日文学也互相影响。一百年来,又都发展出了自己不同的传统,完全独立、完全骄傲的新传统。所以,并不是“移植”。“横的移植”也太狭窄了。
翟月琴:或许反叛和颠覆,也是一种对于传统的继承方式?
杨 牧:可以这样说。颠覆、反叛或者修改,再去检查,把它修改到某一个文学时代所需要的层次。
《他们在岛屿写作》片段之二
翟月琴:1965年,您阅读了《叶慈全集》,对这位爱尔兰诗人所投注的情感,几乎为您的浪漫主义创作奠定了书写基础。您在散文集当中曾梳理过对浪漫主义的理解:“第一层意义无非是扑捉中世纪气氛和情调;第二层是华兹华斯以质朴文明的拥抱代替古代世界的探索;第三层是山海浪迹上下求索的抒情精神,以拜伦为典范,为人类创造一种好奇冒险的典型;第四层是雪莱向权威挑战,反抗苛政和暴力的精神。” 这些观念是否同样渗透到了您的写作中?
杨 牧:应该有。这也是我在提醒自己,这才是浪漫主义。有一次,奚密老师跟我提起浪漫主义最可怜,一天到晚被人误解,以为浪漫主义就应该像徐志摩、郁达夫一样。因为奚密老师也是外文系出身,所以她很清楚,浪漫主义并不像在书上通常讲的那样。我整理出来的结论就是,浪漫主义是有社会荣誉感和责任感的,对淳朴的、原始的社会有尊重。即使是现代化,也有理想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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