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彦:在黑暗中看见最亮的光(3)

2024-06-17 来源:飞速影视
希腊史学家普鲁塔克则认为荷马的先人来自神界。荷马的母亲是卡利俄佩——史诗之神,她名字的意思是“声音悦耳”;而卡利俄佩的父亲,也就是荷马的外祖父,是众神之主宙斯,外祖母是记忆女神摩涅莫绪涅。也就是说,荷马是强权、记忆和史诗的后代。荷马的问世可能就是为了把记忆和诗歌从天界带到人间的。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一个叫作荷马的人,从来没有过一个叫作荷马的人。关于荷马的一切,不过是诸神想把他们的影响力加诸人间,让人们以某种动人的文学的优美方式记住过去所发生的一切。
无论哪种传说都让荷马显得神秘和富有魅力。荷马被发现的证据越多,“荷马”这个人就离我们越远。但这些传说都基于一个事实:在过去,吟游诗人都由盲人担当,他们凭借强大的记忆力将一代又一代人传唱的史诗故事和神话传说含在舌根下,拨弄着六弦琴,将它们从一个地方带到另一个地方,音乐、历史和诗歌的躯体就这样在他们身上完美地融合,他们模糊的身影是最早的缪斯,以移动记忆的方式进入我们的文学史。
史诗被传唱而不是被文字记录下来并非因为文字发明得太晚,一部分原因是早期的人们不信任文字,他们认为文字会让我们思考力和记忆力虚弱,同时在所记下的东西里撒谎;另一部分人则认为语言有神秘的力量,不应该给它们以具体的影子,比如冰岛的古日曼尔人,很早就发明了类似符咒的文字,但并未将之用于神话传说和史诗记录。
失明者有优异的听力,这使得他们在人类文明的初期成为音乐最初的传唱者,借助于失明补偿给他们专注的注意力,同时他们也承担了犹如记忆存储器这类使命。中国文字中的“瞽”“蒙”“瞍”都是指盲人乐师,在古代的中国,“瞽”“蒙”“瞍”相当于国家的电脑“芯片”,所有重要的值得颂扬的事件都由他们来保存并传递给后人,此外,他们还经常作为一种珍贵而稀缺的智力资源经常被用于国事活动,比如诸侯国之间会以互赠盲人乐师作为疏通关系的手段。当时盲人乐师地位之高无人能及,他们是统治权力的一个组成部分。“荷马”当年也是这类乐师之一,因为在荷马生活的那个年代,即公元前8至前9世纪,职业歌手和文化人大部分是盲人,他们通过行走和吟唱来讲述他们的故事,并帮我们保存文化。在那个时代,盲人和知识分子(文艺工作者)几乎是同义词。
通过《荷马史诗》我们知道荷马悉知发生过各种真真假假的历史,在他的传唱中,人间和天界并无明显的界限,诸神有凡人的粗鄙和烦恼,凡人有诸神的伟业和雄心,英雄们都有神的血统,而神们也并非都高高在上。在奥林匹斯山上,这帮闲得发慌的神不但自己的私生活一塌糊涂,还擅长挑拨离间唯恐天下不乱,史诗中大大小小的战争几乎都是他们发起的。模糊了神与人的区别,把天界看成人间的一部分,或者把人间视作天界的管辖区,是因为盲人总能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他们的视觉就介于诸神和俗人之间。有时候并非失明而是清晰的视线在我们眼里形成某种视而不见的雾霭,让我们看见世界一如我们用分辨低的肉眼所能看见的:那是些片段的,物理的,有限的,即时的。而在盲乐师、盲诗人眼里,诸神世界并非在彼岸,此岸也并非只有我们,神是人,人也是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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