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少女与死亡:卡夫卡的生命三角(5)
2024-09-26 来源:飞速影视
《审判》[奥]弗兰茨·卡夫卡 著 文泽尔 译天津人民出版社·果麦 2019-04这些偶然遇到的少女,指示一条道路或者用一种可能的援救来引诱人的少女,贯穿于卡夫卡的作品始终。她们经过,引诱人或者让人引诱,轻轻地拉住你,像《诉讼》中那个手指之间长着蹼的随和的列妮一样,她蜷曲在K.的膝头上,以她的方式来帮助他。每个少女都被卡夫卡以困扰他的双重形象来描绘,不是姑娘就是妓女。有时,她们像《诉讼》中纠缠K.的蒂托雷里画室里的那些堕落姑娘,邪恶性情突然爆发出来。如果性是人最大的困惑,是最为隐秘的东西,那么在长篇小说中,尤其是在他的日记或者散见于书信的告白里,卡夫卡则探索了性的需求及其模棱两可的地方,让它最充分地展示了自己。卡夫卡是个现代人,给予性欲以很高的地位。用米兰·昆德拉的话来说,他并没有掩饰其“可怕的无聊”和“吓人的力量”,亦未遮盖其“令人陶醉的黑色之美”。
《城堡》里的土地测量员K.,到小客栈后,就是这样落进金发白肤的侍女弗丽达的诱惑之中。在柜台后面,就在地上,在一摊摊啤酒汁中间,他几乎立即感到怀里的陶醉,他试图挣脱出来,可是无法抽身,因为这个“小小的肉体”热情似火,很难对付。“两人的气息交织在一起,两人的心一同跳动”,他迷失在一个“怪异的国度”,走不出来,只好继续“迷失下去”。这是让人不安的幸福:“他觉得弗丽达如果抛弃他,他所拥有的一切就会和她一起抛弃他。”在被剥夺幸福权利的人那里,一具肉体是最后的救生浮筒,性是一切。在肮脏的地上滚了一夜之后,K.来到外面的雪地上,觉得自己“呼吸稍稍顺畅一点了”,似乎那一片洁白抹去了身上的脏污。在那个忧郁的早上,一切都失落了。他们再次拥抱,尽管非常疯狂,却没有头一次拥抱那样放松。他们激烈地交缠着,运动着,“就像两只拼命在地上刨来刨去的狗”。
干完好事,一个女侍进来见到他们精疲力竭的样子,出于“怜悯”,往他们身上扔了一条毯子。几天的共同生活,让弗丽达的容颜憔悴,再说,她偶然间也梦见自己变丑了,甚至面对K.的固执,她也梦想住在城堡附近,住在“一条又窄又深的壕沟”附近,因为那里埋藏着他们的爱情。弗丽达失败了,她认为自己妨碍了K.的寻访:“我没法帮您,我总是妨碍您。”
除了一个姑娘,一个最普通的姑娘,还有谁能够安慰K.,让他忘记这种抛弃,并阻拦他去巴纳巴斯那帮被社会排斥的人那里堕落呢?面对K.的失望,小说最后几页好像蒙上了同情。小佩碧没有答应领他去城堡,只是提出让他与保姆合住那窄小的安着双层铺的房间。弗丽达与K.分手以后,回到小客栈,向接替自己当侍女的佩碧表明幻想的终结:她收好漂亮的连衣裙,把头发上的系带解下来。从K.开始,所有人都曾试图给她解头上的饰带。可怜的佩碧,纵使生着压都压不住的金红鬓发,射出可以满足那些只想从“一个姑娘眼里找到某种东西”的人的目光,现在也只好重新拿起水桶和扫帚了。在K.身上,佩碧看到的是一个“不幸的伙伴”。她像从未爱过人一样爱他,准备为他放弃一切。她说,与弗丽达在一起,K.发现了她的空虚;而她则会教K.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爱情”。只要他来自己的小房间,她会拿出咖啡和糕点招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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