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菲利普·加莱尔:从《眼泪之盐》到电影之“盐”(6)
2023-04-29 来源:飞速影视
《玛丽为了回忆》剧照。对于身在“浪潮”其中的你来说,前后的分界点在于什么?PG:前后浪潮之分是影评人及至电影史学家界定的,他们自然有不同角度的认定、区分方法。但很久之后,我自己也思考出一些特别的角度:比如,在新浪潮电影中,几乎都有枪的出现,或者说都有过“侦探”电影;但在我们(后新浪潮)的电影中,几乎没有枪,我们是另一代。因此可以说,新浪潮发明或者发现了一种新的讲故事的方法,但“故事”本身确是和之前一代有传承联系的,比如和雷诺阿(Jean Renoir);而我们并没有找到什么新的讲故事的方法,于是重新发现或者定义了“故事”。回到朗格卢瓦,他看了我的电影,并从此开始“保护”我,之后的每一部电影,不管是否会上映,他都会先在资料馆放。在《内心之伤痕》之前,我的电影都没有公映过,那么唯一的放映地点就是朗格卢瓦的资料馆了。
这个习惯我一直保持至今,我喜欢我的电影先在资料馆放映,不管是公开还是私下的。我们也很快成了很好的朋友或者忘年交,不骗你,很长一段时间我每周都会至少去三次资料馆,不做别的,只是去见见朗格卢瓦。
你甚至还在资料馆拍了一部电影,经过朗格卢瓦的特别许可,《水晶摇篮》(Le Berceau de Cristal,1976)。
PG:是的。但我们通常只是聊天,我每次会待上三四个小时。那时的感觉是,朗格卢瓦的资料馆就是电影的卢浮宫。后来他去世以后,我逐渐养成的习惯就是去卢浮宫闲逛看画,一大清早,人很少的时候,尤其在电影开拍之前。夏悠宫中的放映厅甚至都是朗格卢瓦自己亲自设计的,尤其在声效方面,比其它的电影院好得多。
你曾经说过一句关于尤斯塔奇的话,非常动人也非常精准,大概是,尤斯塔奇立刻被(电影)工业认可,但也立刻中了工业的圈套。那么你呢,你与工业的关系是怎样的?
PG:自我选择永远处在边缘。在工业内,我不与人打交道,只和机器打交道:摄影机、洗印厂……尤斯塔奇的一“课”意正在此;但也有另一个例子,香特尔·阿克曼(Chantal Akerman),她曾经常常说,下一部我要尝试拍一个商业成功、讨好观众的喜剧,而每一次她真的这么做了,全都失败了,电影失败了、商业上没有成功、工业也没有原谅她的失败。我从来没有想过为“大众”拍一部电影。戈达尔教给我的经验就是,自工业中取自己所需,有一个最基本的生存空间;但也不要更多。像想象绘画的受众数那样拍电影,甚至不要想着自己的观众。最初的十几年,我是想着资料馆夏悠宫的那块银幕拍电影;到后来我是想着威尼斯的那块银幕继续拍,如果别人告诉我自己的这部电影不会上映,我根本毫不在乎。我只想着那一场放映,那一个厅,三百人或者五百人。戛纳电影节的选片负责人却几乎从来没有喜欢过我的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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