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尔赫斯的世界及其在中国的影响(4)

2024-06-16 来源:飞速影视
最后是“梦幻”。阅读博尔赫斯的作品常常给人一种似梦似幻的感觉。这固然是由于作者所追求的迷宫效果使然,但更重要的在于作品中现实与虚构的双向互动。在完全虚构的作品情节中,博尔赫斯充分调动他超人的知识储备,嵌入大量真实的要素,从中国的长城、《红楼梦》,到阿拉伯的《一千零一夜》,从但丁的《神曲》到塞万提斯的《堂吉诃德》,从基督教到佛教,作者将自己阅读到的知识话语延伸到了他的小说创作之中,使得小说产生一种亦真亦幻的审美效果。它也同时带来了作家所追求的创作与阅读的开放性,博尔赫斯最早在《吉诃德的作者皮埃尔·梅纳德》中提出了阅读是创作的延伸的观点,认为文学的魅力在于游弋于现实与虚构之间。到了《布罗迪的报告》、《特隆·乌克巴尔,奥而比斯·特蒂乌斯》、《赫伯特·奎因作品分析》等作品中,更是将虚构作者与作品的文学游戏加以发挥,一步步地把读者带入他设置的文学陷阱之中。
或者以评论取代叙述,或者将虚构变成真实,或者让读者成为作者。在虚构与真实之间往来穿梭,亦真亦幻,开创了文学创作中现实与虚构、创作与阅读之间的全新关系。有论者认为,博尔赫斯借这篇小说提出了现代小说的全新概念,为现代小说的创作展示了广阔的前景。这是继塞万提斯、莎士比亚在文学领域的“现代化”之后具有深远意义的观念的更新。
这种似真亦幻的效果不仅是叙述技巧,而且是一种人生态度。在博尔赫斯看来,人生如梦,你的梦中有我,我的梦中有你,人人都是梦中人,甚至宇宙人生也是一场大梦。《另一个我》、《圆形废墟》、《等待》等小说都是写的梦想。对于博尔赫斯来说,梦幻与虚构并不仅仅是小说的表现手法,而且是小说本身,梦幻不是某种外在形式,而且是存在的本质。《圆形废墟》中的魔法师来到一个焚毁庙宇的圆形废墟,在梦中重造了一个亚当似的小伙子,向他传授宇宙的奥秘和对火的崇拜。可魔法师想到构成这个世界的全部生命中间,只有火知道他的孩子是个幻影,他很害怕小伙子会悟到这一点,为此他十分不安。然而,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结束了一切,一切都被火焚毁。魔法师本想逃到水里,但他意识到死亡是来解脱他的,于是他一步步走向火焰。“火焰并没有吞食他的皮肉,而是抚爱地围住了他,既不灼,也不热。
他宽慰,他屈辱,他惶恐,他明白,他自己也是一个幻影,一个别人梦中的产物。”小说其实说明了一个观点,即我们彼此都是梦中人,谁也逃脱不了梦幻与虚构的命运。这种梦幻感与博尔赫斯二元论的哲学观念颇有关系,《博尔赫斯与我》可以说比较典型地表述了他的二元论。博尔赫斯是博尔赫斯,同时又不是博尔赫斯。博尔赫斯是作者的身外之物,只有在某一瞬间才能代表自己。在一定的时间和一定的条件下,你自己才真正是你自己。《小径分叉的花园》中主人公误入一座中国式的花园,他与园主的谈话中,似乎对此有所点化:“在这些时间里,您存在,而我不存在;在那些时间里,我存在,而您不存在;在另一些时间里,您和我都存在。在这个时候,我得到了一个好机缘,所以您来到了我这所房子;在那个时候,您走过花园,会发现我死了;在另一个时候,我说了同样的话,然而我却是个错误,是个幽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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