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尔赫斯的世界及其在中国的影响(8)
2024-06-16 来源:飞速影视
马原时不时地跳出来离开故事来讨论小说的结构、线索或技巧问题;“我就是那个叫马原的汉人,我写小说”甚至成为马原的经典句式。像博尔赫斯一样,孙甘露也热衷于设置迷宫,让想象穿行于迷宫,一边津津乐道地破谜解谜,一边又不断对谜底加以遮蔽。张新颖对此曾作过分析,一方面对如何把握作者构筑的小说世界,叙述者已有明确的提醒:“我正面对一扇窄门,迎门置放的一把椅子几乎意味着一种邀请,而椅背上挂着的一条鲜艳如血的围巾又似乎是对邀请的某种解释,而围巾的悬挂方式又像是对任何试图理解解释的劝阻”(《访问梦境》);另一方面对作者或叙述者如何理解与把握世界也不断有所提醒:“我现在开始回忆。我将排除时间的因素”,“我惊喜我以如此具体实在的方式迈入了我渴望已久的抽象的历史”(《访问梦境》)。这就像博尔赫斯在《吉诃德的作者皮埃尔·
梅纳德》、《赫伯特·奎因作品分析》等作品中所做的那样,以论文的方式创造虚幻的世界。
潘军的小说《流动的沙滩》在一些讨论博尔赫斯与中国作家关系的文章均未见提及,其实这是一篇非常典型的博尔赫斯式的作品。潘军坦率地自述,创作这篇小说的时候,“非常向往自己能写出一部具有那种博尔赫斯式的语言意味的小说,就是既完全改变传统小说的那种结构模式,又即兴地随手拈来的东西很多。但是把它放在这么一个统一的语言系统里面,又有它内部的一种和谐,当时这一点下笔的时候就非常明确。”他希望通过一种从容不迫的叙述,在全新的形式中,表达一种对人和历史发展的感觉,实现观念层面与技巧层面的融合。一方面他并不讳言对博尔赫斯的喜欢和效仿,他不在意博尔赫斯的小说里到底说了些什么,更多是看他怎样说。“我只是觉得他的小说很智慧,它的句子很智慧,而这样的作家在我看来确实是很罕见的,每一次细细的阅读,你可能都有新的发现。”这使得他的《流动的沙滩》也有意识地追求和在一定程度上达到了博尔赫斯式的语言感觉与叙述效果。
另一方面,潘军也认为小说无论怎么写,总是有所寄托的。《流动的沙滩》就表达了“一个人在面对自己的前世或是未来在进行一种交流对话,既有一种亲切感,又有一种恐惧感,这种东西它肯定隐藏了我个人对人生的一种理解,一种认知方式——这是毫无疑问的。”与博尔赫斯的时空轮回、人生梦幻相类似,潘军颇为崇尚一种宿命的东西,“觉得‘宿命"某种意义上确实是把命运里的那种不可捉摸的东西进行了一种高度的概括,概括成了一种比较完美的形式。”这些观念层面的内涵,在《流动的沙滩》这些小说中,已不再像博尔赫斯的作品那么直接,而是更多地被处理成一种状态,从而使小说本身更具有了一种张力。 《流动的沙滩》的价值在于,它来自于博尔赫斯,又在一定程度上超越了博尔赫斯,它标志着博尔赫斯对中国当代作家的影响开始由表层走向了深入,也预示了博尔赫斯在 90 年代中国当代文学中影响的“淡化”,或者也可以说是借鉴的“深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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